天色微亮,太阳尚隐匿在云层之下,只有东边一抹鱼肚白。
容挽辞睡得迷迷糊糊间,隐约听到府中有喧哗之声,睁开眼,下意识地起身想唤芙兰进来问问,却感觉身子被一个强有力的臂弯一圈,刚撑起一点的身子立马又倒了回去,被苏执抱在了怀里。
“还早,再陪我睡会儿…”
苏执的声音因为刚睡醒而有些沉闷,传到容挽辞耳中也勾起了她的倦意,毕竟昨日夜里又被折腾了大半夜,若不是看她实在困倦,苏执只怕要弄的一夜不眠。
昏昏沉沉又睡了许久,容挽辞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又是芙兰将她叫醒的。
“摄政王这也太折腾人了吧……”芙兰瞧着容挽辞一脸的疲惫不堪,嘀咕了起来“王妃你这个样子,待会儿怎么出去见人啊……”
闻言,容挽辞的眉头拧成一团“皇上和裕太妃不是都已经见过了吗?今天又要见谁去啊?”
芙兰这才想起来还有事情没说,忙解释道“昨日夜间,建安侯府走水了,侯府里好些屋子都被烧了,现在这会儿才安置下来,皇城其他的小姐夫人们都带了物件儿绸缎前去慰问了,您是摄政王妃,总不能不理不问吧?”
容挽辞勉力坐直身子下了榻,神色郁郁似乎在想些什么,半晌后才说道“是该去看看,只是我初来乍到,不了解侯夫人喜欢什么,礼就不必备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喜事。”
“可是人家都带了礼,我们不带……”芙兰看着容挽辞,话只慢吞吞说了一半。
“这种时候,人家正忙得不可开交,我估摸着那些过去探望的,多半是想趁机讨好,露个脸儿罢了。建安侯掌管十万淮阴军,在朝中也是颇有声望,地位摆在那儿,自然多得是人上赶着巴结。”容挽辞说完已经在铜镜前坐定,见芙兰还是懵懂不明,便又道“他建安侯就是再有威望,也比不过摄政王,我堂堂摄政王妃,去看望一番已经是给足侯府面子了,备不备礼什么的,侯夫人哪里会计较。”
芙兰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连忙给容挽辞上妆。
“妆上淡些,别太精致。”
“是。”
等容挽辞坐了马车到建安侯府,已经是午后,不知侯府怎么得了消息,容挽辞刚一下马车,已经有人在门外候着,一见她,就连忙笑眯眯迎了上来。
“小人见过王妃,侯夫人知道王妃要来,已经备了茶点在府中候着了。”
容挽辞微微颔首一笑“有劳了。”
主仆二人跟在小厮身后,转过幽曲回廊,走了好一阵儿,才到了侯夫人的院子,只到了门口,便能听见里面有姑娘家银铃般的笑声,倒不似妇人的持重,应是尚未出阁的女儿家。
丫鬟领着容挽辞进了内堂,一进门,便能看见高堂上坐着的面目慈祥的侯夫人,当然,更显眼的,是站在侯夫人身边的一个身着鹅黄色娇俏长裙的姑娘。
见容挽辞进门,侯夫人也连忙站了起来,众人也跟着起身,朝容挽辞行了个礼。容挽辞的目光快速地从众人身上掠过,谦和地还了礼,这才在侯夫人的指引下落了座。
“王妃新婚燕尔,还肯屈尊来我们侯府打个招呼,侯府上下可真是倍感荣幸……”
“倾城!不得无礼!”
首先开腔的便是那穿着鹅黄色长裙的女子,虽被侯夫人训斥,她也只是撇了撇嘴,并无道歉请罪的意思。侯夫人连忙朝容挽辞欠了欠身“王妃恕罪,臣妇教女无方,这才使小女言行无状,还请王妃宽恕。”
容挽辞略略看了那被唤作倾城的姑娘一眼,温和地笑笑“侯夫人言重了,叶小姐正是天真浪漫,直言直语的年纪,哪里谈得上什么恕罪。”
侯夫人笑笑,朝着自己的女儿使了个眼色,那姑娘便草草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等叶倾城退下,容挽辞这才开口询问侯夫人“侯府规矩森严,怎会突然走了水,侯夫人可曾探查?”
“自然是查了的,不过是有人手脚不干净,恰巧误碰了引火之物,人已受罚,往后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容挽辞点了点头,便又将话题扯向了别处。
堂中众人聊得十分愉快,尤其是那些赶来巴结侯府的小姐夫人们。从摄政王抢亲以来,她们就一直猜测这个能吸引到摄政王的异族女子,究竟是有什么不得了的本事,才能将一座“冰山”也勾引的动了心。原本一直担心新上位的这位摄政王妃是个不好惹的角色,恐怕难以亲近,今日一见,却是让人如沐春风,格外平易近人。
当然,这些追名逐利的人关心摄政王妃的性情,自然不是为了与摄政王妃好好相处,而是有自己的小算盘。
摄政王权倾朝野,谁不想攀个亲戚,无奈人家是皇族,高攀不上,可是攀不成亲戚,却可以想办法把女儿嫁进去。且不说摄政王位高权重,是上殷权力的巅峰,就凭他的长相,也是上殷多少名门望族的小姐倾慕的对象,加之摄政王冷面寡言,不近女色,又有多少清流人家的姑娘视他为良配。
可坏就坏在摄政王不近女色,任凭那些人使尽办法,用尽手段,就是不能让他青眼相看,皇城千金们一度心灰意冷,直到前几日摄政王抢亲。
原来摄政王还是喜欢女人的!
原本沉寂了多年的暗流又开始蠢蠢欲动,今日见到摄政王妃,又是一副温婉谦和的模样,想来要把女儿嫁进去,这位王妃多半不会横加干涉。只要能嫁给摄政王,做妾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