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恩不恩的。”顾白摆手。
勾子跑过来,把长衣递给顾白。
“就是,你心里要是过意不去,请我们吃顿饭就成了。”
“你这小奴,不知做好事不求回报?”顾白把长衣披上,瞪勾子一眼。
他回头对书生说,“不用太贵,前面卤煮就不错。”
“啊?”
书生被他们一唱一和搞得一愣一愣的。
片刻后,他才反应过来,“哦,好,成…”
“不过”,他看着二人,“卤煮是不是太寒酸了,要不,咱们去快活楼?”
快活楼是余杭城内最大的酒楼,饭菜色香味俱全,登楼者非富即贵。
若是往日,顾白还真就答应去快活楼了。
但现在顾白不想,他们的馋虫现全在卤煮上。
“就卤煮。”
顾白说的斩金截铁。
“行吧。”
书生最后恋恋不舍的看河面一眼,跟着顾白又上了石桥。
勾子这时靠近顾白,“公子,你说这水仙殿,同老王要查的水仙是不是同一回事?”
顾白点头,有这个可能。
但要说这水鬼就是水仙,顾白觉得太扯了。
法海领着百八十人,在一夜时间消失,而这鬼连顾白都能击退,不可能是他做的。
据法海的占卜书上记载,在溺毙一人后,在河边行某种占卜之法,可得水仙指点。
想来水仙手下应该有许多溺死的水鬼才是。
方才这水鬼,很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那要不要告诉老王?”勾子问。
“明日告诉他一声吧,不过…”顾白不认为王守义能查出什么。
幽冥之事,过于虚幻,王守义是捕头,不是镇妖司的人,寻常手段很难查出有用的线索。
当然,这消息也不是毫无价值。
至少他们知道了水仙殿。
顾白他们到卤煮摊的时候,摊主正要收摊——因为是雨天,客人很少。
好在,摊主准备的食材够多。
见顾白他们财大气粗的要包圆,摊主乐不可支,忙把已经收起来的摊再支开。
“今儿有人付账,勾子,放开了吃。”
顾白挥手就让摊主来两大碗。
勾子也不落后,三大碗先摆在面前。
至于书生,他看一眼摊子,见卤煮里煮的肠、肺看起来过于异样,不由地皱起眉头。
他出入的都是快活楼,这些下水让他不敢恭维,总觉得吃下去不大干净。
顾白和勾子二人顾不上招呼他。
他们甩开膀子,呼呼的吹着热气吃,汁儿在口齿间横流。
顾白吞下一碗后,“呼,爽!”
他让摊主再来一碗,回头一看,见书生盯着他们,蠢蠢欲动。
“你怎么不来点儿?”顾白问他。
“尝尝,特好吃。”顾白极力邀请他。
书生喉头蠕动一下。
他本来心中顾虑很大,但见顾白和勾子那狼吞虎咽的样,食指不由地大动。
尤其是顾白,长的fēng_liú潇洒,风度翩翩,温软如玉。
这么一位谦谦公子居然毫不避讳,他就更没有避讳的理由了。
于是书生小心翼翼地说,“那,那我来,来点儿?”
“来点儿!”
顾白招呼摊主,为书生盛上。
不一会儿,俩人狼吐虎咽变作三个人。
在幽暗灯光下,摊子里冒出来的热气,飘到雨幕中,格外的暖和。
“呼,好吃,这也太好吃了。”
书生招呼摊主再来一碗。
他浑身湿透的身子,此刻在卤煮的滋润下,变的不再那么冷。
“好吃吧。”顾白得意,“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摊子。”
“嗯嗯。”
勾子点头。
“我们公子对吃最讲究了,这话能从他嘴里吐出来,说明真的很好吃。”
书生好奇,“公子对吃的很讲究?”
“那是。”
顾白得意,“不是我自夸,整个余杭城,没我不知道的美食。”
“那快活楼…”
书生刚开口,顾白打断他,招呼道:“来,快吃,快吃。”
勾子瞥书生一眼,“你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觉得我们公子是吃得起快活楼的人?”
“就你话多。”
顾白把勾子的头往碗里摁,让她快吃。
书生挠了挠头,忙把这话题掠过,闲聊起了顾白的营生。
顾白对此倒不避讳,直言相告自己是抄书的。
他还把店址告诉了书生,“你那些同窗好友有要读书的,记着去找我。”
“一定,一定。”书生答应着,却有点儿底气不足。
书生很快也自报家门。
他姓李,名浮游,现在余杭城唯一的书院——西樵书院读书。
顾白点下头。
在书院读书的人非富即贵。
这书生还起名李浮游,这不是告诉他很富有嘛?
顾白当下再不顾及,招呼摊主继续上。
一直把摊主食材吃完,俩人吃了个肚圆后,他们才向李浮游告辞。
他们打着油纸伞,慢悠悠的往回挪,不时地打一饱嗝。
此时,夜已深。
路上一个人也不见,只有细雨落下的声音。
俩人闲聊,打趣着,在快到书屋时。
喵。
一只猫忽然从身边树上落来,把嘴里叼着的东西放下后,朝顾白叫一声。
这只猫一身黑毛,顾白白天喂过,认得它是鱼姥姥家的猫。
“老黑,大半夜的,你在这儿干什么?”顾白问。
黑猫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