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听到“不见”二字,夏寻雪不禁又想到当年的许代云。什么叫不见?她离开后,发生了什么?夏寻雪心莫名的一紧。
“大概是三年前吧,觉得隔壁有段时间很清净,我便去瞧了瞧门,门没锁,就是没人。从那以后,就没见过疯郎中了。”王大婶说道。“你也不是不知道,他整天疯疯癫癫的,说不定爬到哪个山头,误吃了什么有毒的草或是摔到了山底下。”
王大婶口无遮拦,说完之后,才注意到夏寻雪的表情变得凝重,她一跺脚,右手在嘴前挥了下,当做扫去刚才说的晦气话。
“我那都是瞎说的,小雪你也别当真了。我看疯郎中,或许是哪里云游去了。”王大婶再道。然后,看到了夏寻雪身边的宁东玄,模样清秀俊朗,器宇不凡。有些八卦的王大婶,又把话题转移开去。“小雪,这位是?”
王大婶一边打量宁东玄,频频点头,倍是笑得殷勤。
“说那韩家公子,死了也有三四个年头了,趁着年轻,你也再找个人家嫁了。”王大婶没啥心眼,就是想到啥说啥。
宁东玄并没查过夏寻雪以前的事,她和韩凌风,他不知道。首次听到和夏寻雪有着密切关系的“韩家公子”,宁东玄也不免上了几分心,他看向夏寻雪,她的脸庞已经垂了下去,想必,王大婶口中的“韩家公子”,是夏寻雪极为重要的人。
“哎哟,我还有点事,得走了。”王大婶想起什么,丢下一句话。匆匆的走了。
王大婶走后,夏寻雪又进了她师父的屋。王大婶一直叫她师父疯郎中,县上的其他人则叫她师父“药疯子”,夏寻雪喊她师父叫“师父”,至于“疯郎中”又或是“药疯子”,没人知道她师父的姓氏名谁?夏寻雪也不知道。
屋子确实是太久没人住了,窗户、桌子、椅子、地面。到处都布满了灰。夏寻雪进了药房。以前她师父堆药和炼药的地方,一进房,迎面扑来的浓郁的药味。整座房子。只要药房最整洁,所有的药草分门别类摆放得整整齐齐。屋里没有被人翻动过的痕迹,应该就如王大婶说的那般,她师父是自己“走了”。陷进回忆里。夏寻雪静静的在药房里呆了良久,突然。她蹲下身,数着地面的低砖,用旁边的小铲子把挨墙角的第六块砖撬了起来,里面有个陈旧的木箱子。
“小雪。这些都是师父的宝贝,你可不要说出去哦。”
那年,夏寻雪也记不起自己是几岁。师父把一个木箱子藏进了地板砖下,他还神秘兮兮的再三叮嘱她不要告诉别人。起初的时候。她还挺惦记着师父的宝贝,但师父什么也不说,也不许她去动,久而久之,她也忘了。
夏寻雪搬出木箱子,箱子不是很沉,没有锁,她打开,里面是她曾经念过和没见过的各种医书。她取出最旧的一本,翻开到其中一页,上面记载的正是霍乱的病症和解救办法。
“你师父不是一般人。”宁东玄也看到了医术上的记载。书上面的字迹,和那晚夏寻雪说的法子一字不差。
夏寻雪的师父究竟是什么人?所有的医书上都没有写名字,也找不到其他的痕迹,宁东玄不得而知。
夏寻雪也不知。
最终,长青县那个脾气孤僻古怪,只给牲畜治病,县上的人都喊他“药疯子”,夏寻雪年幼最茫然无措时出现的糟蹋男人,她的师父,成了一个迷。
夏寻雪宁可相信,她师父去云游四海,悬壶济世了。
或许有一天,她会和她师父在某一个地方遇上。
至于那些宝贵的医书是她师父留下给她的,夏寻雪离开这座承载她太多记忆的地方时,把医书都带走了。
夏寻雪从其他村民那得知,韩凌风的父母还健在,两年前,收留了一个流浪至此的孤儿。夏寻雪没有去韩府,韩凌风已经不在了,她不想再去打扰两个老人现在的生活。
离开长青县前,夏寻雪去了县里的万丈山,夏远清、韩凌风,还有她的母亲许碧云都葬在那里。韩凌风的坟头相对整洁,应该时常有人来看他。她母亲和夏远清的两座坟葬在一个山头上,至三年多前她和柳氏、夏元珊举家去了紫阳城,就没人来这里上过香。
“爹,娘。”
夏寻雪一株一株拔掉坟周围肆意生长的杂草,她跪在坟前,手触摸着许代云坟上立着的那块冰凉的墓碑。三年,过去的三年,不,是过去的二十年……曾经发生过的所有片段在夏寻雪的眼里快速闪现,点点滴滴,像发生在昨日,却已然都成了过去。
“爹、娘、姑姑、”夏寻雪仰起头,天上的白云浮动变化,她好像看到她的母亲、她母亲的姐姐许代云,还有她的生父,他们笑着,过往的是是非非,全都已经烟消云散。同夏寻雪一起来的宁东玄,也看向远方的天空,蓝天白云里,他好像看到他的母亲霍碧彤,还有他的父亲宁铭一,人生数十载,情仇爱恨,恩恩怨怨,化开了,消散了。倘若有来世,他们一定会有不一样的选择。
扫完墓,夏寻雪令人把许碧云的尸骨迁出,毕竟,这里不是她母亲的家,许碧云,她要给她母亲自己的名字,让她回归到自己的家乡,还有她亲生父亲的身边,这应该是许碧云穷极一生的渴盼,如今,身为女儿,夏寻雪能为母亲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
半年后,一个偏远的县里。
夏寻雪和宁东玄来这里已经三个月,租了个小院子,开起了一家小医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