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士可杀不可辱了,旁人还能说什么?
就是宝玉,虽然舍不得袭人,可更舍不得林兄弟委屈,特别是那个带着苦味儿的笑,就秒杀了那纯蠢少年驿动的心。
所以,新年伊始,才刚成了皇亲国戚的荣国府,就闹出这样个笑话来了。
史老太君是个什么样的人?自然是明白事情的紧要的。不说别的,就是个丫鬟敢冒犯主子,还是客居这儿的孤儿,这要是传出去,可真不是什么好听的。还是在自家大姑娘刚刚封了妃的当口上,这要是被有心人拿住发挥一下,那可还要带累了自家的娘娘!
所以,心里虽恨这林靖白眼狼,还是要好好安抚一下的,别说搬了,还得当宝贝给供着。
只是对于林靖的顾忌,却没那么深了,原以为这小子能有多高明呢,现在看看,也不过是个炮仗,还是个看不清状况的炮仗。就算是林如海的遗孤又怎么了,宫里那位新封的贤德妃娘娘,可是叫做贾氏!要是放在别人身上,可不得是紧紧抱着大腿吗?怎么会在这时候作如此举动?
士可杀不可辱?那可是读书读呆了才有这样的话!以自己这些年的阅历看,好死不如赖活着才是真的!
既然这么着,这小子,就别怪自己狠心了。原只打算拿捏着这小崽子,可现在嘛,老太太改注意了,就是林如海都没让自己这样难受过,凭这小子如此让自己填堵,就留他不得。只是得等到风平浪静、事过境迁之时。
老太太要安抚林靖,那么罪魁祸首的袭人就不得好了。
这可不是简单的罚个月例禁个足的事情,得打了板子或撵出去或发卖了,板子打重了,打死都是有的。
只是。这袭人可是宝玉的人,宝玉已经没有拦着林靖了,可真要如此对待袭人,心里哪里舍得?宝玉看着老太太那里,平时虽然能可着劲儿耍赖折腾,可真到这关键时刻,还是懂分寸的,这也怨不得老太太能这么疼他。既不能向老太太求饶,那只有求林兄弟了,林兄弟是苦主。若是他能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事情就好办了。而且,在宝玉看来。林兄弟是个惜香之人,他闹到老太太这儿,也不过是要个说法,如今有说法了,都知道他委屈了。这好兄弟也不会真的就非置一个女子于不堪的境地。
其实,虽然缘由不同,可宝玉还真是猜中了林靖的心思。林靖倒不是惜香,她可是为了她自己。袭人只是个小卒子,也只是小打小弄,真正往狠处算计自己的。可不是袭人,自己只是借着这个由子生事,可并不真要拿袭人如何。紧抓着袭人又算得上什么本事?对自己的心来说,不过是沦落到欺软怕硬罢了。
况且,真那样,对自己的名声也不好,自己还是要顾忌着自己的体面。自己是要给上面的人一个印象。可不是要毁了自己的形象。闹一顿,和不依不饶。还是有差别的。既然这时候并不能搬出荣国府,那死咬个丫鬟有什么意思?
当下,也不等宝玉看着自己了,就对老太太一鞠躬,道:“老太太如此爱护靖,倒是靖不懂事,搅得老太太生气了。那丫鬟,到底是宝二哥的贴心的,新年头里,又是娘娘的好日子,总要宽厚些,靖向老太太讨个人情,也别再生事了。只要别让她再到跟前就行了。还望老太太体恤。”
这话,还真让史老太君又堵了一下,谁愿意大过年的找不痛快?这不是要让林靖满意嘛!林靖这样一说,好人让他做了,自己倒成了个不宽厚的了。这当口,老太太不能撂脸子,只能闭着目暗自运气,只等把这气调匀了再说话。
老太太不言不语闭着个眼睛,她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可别人不知道啊!
得了消息的王夫人也早就赶了过来,原本对林家兄妹的厌弃就更深了,这一个是不祥之人迷着宝玉,另一个偏偏在自己女儿的好日子这样闹腾,可还站着正理,得让人还要好声好气地安抚。
而对于袭人的那些话,王夫人倒真是深以为然。哎,儿子身边这丫鬟一向是个能干懂事的,今又说出这样的话,有这样一个人在儿子身边,还能让自己放心些。这样一来,就想着要如何保全这丫鬟。
这会儿见老太太不说话,就生怕老太太不允,就笑着对林靖招了招手,道:“好孩子,难为你细心,人又宽厚。按理,这丫鬟可不能这样轻饶,可你以这样说了,咱们要是不允了,倒是不好了,反让你心里不安生了。老太太,您说这事儿?”
什么叫做猪一样的队友?林靖这下看到活的了。
林靖这样一闹腾,白脸红脸一唱,还是个宽厚人。那不宽厚的人呢?老太太好玄没气出个脑溢血来,还得硬憋出个笑脸点头来。
最后,袭人也没被打,只是给遣出府去放她自己家去了。
这惩罚,搁在别人眼里,哪叫个惩罚啊?可在袭人眼里,这还真是大事。自己家那是怎么样的日子,要是是好的,能卖了自家女儿给人做奴才?这么些年,也是自己帮衬着才有点起色。可就算这样,跟在荣国府里做副小姐能比?
最主要的,她的身子,可已经交给了二爷了,这可怎么办?
可才逃出命来,她还能如何?不能哭不能求饶,袭人只能可怜兮兮的看着宝玉,眼中像是长出了钩子。
宝玉也舍不得她啊,明明林兄弟都饶了袭人了,老太太怎么能这样呢。只是看着老太太勉强的神色,宝玉吞了吞口水,不敢说。
林靖看了看老太太,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