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靖点这个头一点儿也没有勉强,所以也没有必要让黛玉难做了。
上回负荆请罪那一场戏,虽然林靖以友好的态度劝退了看热闹的人,让自己在舆论口中成了完全正面的人,但总免不了有些人暗地非议一下。所以这回林靖就堂而皇之刷一下她的名誉值了。宝玉是她的表兄,置身事外什么的,可不是什么好听的话。况且,其实不过是点个头而已,金铮的后手已经开始动作了。
接下来,御史台就有折子上奏,指责忠顺亲王心无孝道,国孝期间还蓄养伶人,竟然还为一伶人行荒唐之事,此其罪一,又指忠顺王府行事嚣张,为一伶人竟然要逼死功勋之后,此其罪二。
若只是罪二,倒也罢了,功勋之后哪有皇族之后,还是太上皇看紧的人物、皇帝也要优容的人物要紧?可这罪一,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了。
皇帝本来是对忠顺亲王眼开眼闭,以做一位仁君和慈祥的长辈为己任,可现在因为太上皇越来越明显的偏重和忠顺越来越大的动作,已经让皇帝深深皱眉了。可这些东西告到他那里,他也有些为难,正想着如何不露声色的弄到上皇那里去呢,就听人报,贤德妃娘娘哭着去求老圣人了,不由哈哈一笑,真是不错,难得这贾妃的脑子用在正路上了。
一边叫人仔细去查,他可不信贾妃一下子就变得这样聪明起来,一边又等着老圣人那头的消息。结果,老圣人那头的消息还没回来,那查探的结果就回来了。
原来,荣国府果然是想着法子把话儿托到了贤德妃跟前了。这贤德妃一听。虽气恼弟弟不懂事、忠顺亲王不讲情面,也还是立马想要来皇上这儿恳求的。只是这主意,被身边一嬷嬷给劝住了。
这嬷嬷也说得明白,求皇上是容易的,可是,皇上虽然是皇上,但以孝为先,要顾念着太上皇对忠顺亲王的一份慈心,想来是舍不得对忠顺有重话的。娘娘如今以娘家的事情去求皇上,不是让皇上为难吗?不如直接去求了太上皇才好。还让娘娘不必担心太上皇不给娘娘做主。现在虽说太妃薨了虽已过百天。可还在国孝中呢。忠顺亲王就这么着不当回事,闹了这样的事情出来,不是孝道有亏是什么?太上皇可是最讲究这些的了。况且。荣国府还是太上皇当年的旧臣,太上皇一向多有恩宠的。
娘娘何必放着光明大路不走,还要去为难皇上呢?说不得,去求着太上皇了,皇上也要松口气了,毕竟皇上不太好对忠顺亲王说重话,可又不能看着他越来越跋扈。若真这样,也是娘娘为皇上立功了。
就这么着,贤德妃想了想,就一路哭着去见太上皇了。生怕事情闹得不够大,传得不够远,想来,这会儿除了要保娘家弟弟外,又惦记着立功了。
皇帝这会儿面色未变,不过点了点头,言那嬷嬷倒是有几分眼力。可那汇报消息的人又说了,那嬷嬷也是听了人指点的,说着,比划了一下。
皇帝嗯了一声,也没多说什么,就让人退了。
那日被打后,宝玉没有真个儿就被忠顺王府的人抬走。那长史馆看着宝玉那样子,也没有继续叫着要抬人,当然也没有松口,就留了两人看着,自去了。那架势,就像是只要宝玉这儿一缓过气来,就让人抬走的样子。
可呼啦啦的一下子,庭议中就有御史弹劾起忠顺亲王了。王子腾倒是想两面讨好,当庭站出来反驳了御史的话,说御史闻风而奏虽然是天家的信赖,国策使然,可也不能太以讹传讹,贾政只是想让儿子上进,对儿子严厉了些,不想就打重了,正好让过府小坐的忠顺王府的长史官听见了,就留了两人帮着贾政劝导着贾政之子求上进而已,并没有强要抬那孩子去王府。
说着,这王子腾还向忠顺亲王求证:“王爷殿下,在下说得可对?”一时间,还引得好几个贾府旧交点头,就是两个史侯也是连连点头。
这时的忠顺还能怎么样,只能很盯着那王子腾一眼,才对圣上低头言是。
事情看上去像是圆满的解决了,王子腾也是个能干的,皇上也笑着摇摇手作罢了,只是那笑有多少冰冷,就不知道了。
而后,宫里的太上皇也听说了此事,就让黄门出来去了荣国府,传口谕,数落了贾政几句,说是要儿子上进那是好的,可也不能失了分寸,又赐了两盒上用特好的金疮药和一些补药等等,也不去看看贾宝玉就回宫了。
据说,宫中的贤德妃娘娘也得了太上皇的厚赏,只是,随着赏赐一起去的,还有两个太后宫里的老嬷嬷,说是要继续教导贤德妃宫规。
而忠顺亲王忽然就闭门不出了,连上朝都求免了,说是心中惦记这已薨了的老太妃,这会儿自己把自己关在家里,一心虔诚抄写经书呢。
这些事情,有的是林靖自己知道的,荣国府得了这么样的优容,怎么会关起门来闷声发大财的?而有些,特别是宫中的事情,都不是他能够窥视的,而是金铮亲自告诉林靖的。
金铮是等休沐日当面跟林靖说这些。
只是林靖却是有些失望的。她原以为这事会弄得风风火火的,那些御史会刀笔很批忠顺亲王的。可谁想到王子腾会跳出来说这些话。他这个做舅舅的都会这样表现,还有什么人会硬挺着说,真相只有一个,还偏偏不是王家舅舅嘴里那个?就是皇上,也不能说些什么。
如今这事情就这么软趴趴的结束,还真让林靖有些不上不下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