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盛呼吸一沉,只觉得心跳更快,感觉到有温热粘稠的液体从鼻端流出,下意识伸手一摸,居然真的流鼻血了。 本能仰着头捂住涌血的鼻子,只是下一秒…… 后颈一热! 他的手,拖住了她的后脑勺。 季北周声音传来,“不要往后仰,血容易倒流进气管,把鼻子捏着,按着压迫止血。” 林初盛从小的认知里,流鼻血就是该仰头,此时脑子乱哄哄,季北周说什么她都照做。 他的手稳稳托着她的后颈,干燥,粗糙…… 却温热烧人。 “出什么事了啊!”老板娘从小旅馆跑出来,又朝屋里喊自己男人。 她老公刚洗完澡,穿了个裤衩就跑出来,帮着黑子按住了那个男人,小旅馆其他住客也早就被林初盛方才的呼救声惊动,不少人跑出来看情况。 “小师妹?”温博跑出来时,正好碰见季北周扶着林初盛进入旅馆。 “坐这里,快点!”老板娘清个凳子让林初盛静坐,又赶紧打电话报了警。 “怎么回事?”温博看到林初盛捏着鼻子的手上全是血,也有些慌。 “没事,留了点鼻血。” 季北周一直陪在林初盛身边,本就好奇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此时瞧见温博,自然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难不成她是跟这个男人出来的? “外面那个人打的?这人渣,居然连女人都打,简直不是个东西。” 林初盛:“……” 温博说得义愤填膺,也注意到了小师妹身侧的男人,身形高大,一身的不羁之气,想忽视他都难。 尤其是这人还一直在看他,那双眼睛,极有压迫感。 “按压得差不多了,去洗一下。”季北周说道。 “这边。”老板娘指着自家的洗手间。 林初盛进入洗手间后,老板娘帮忙拧开水龙头,她便低头清洗鼻端和鼻腔。 黑子已经押着男人进入旅店,老板娘一眼就认出这是白天来过的客人,“怎么是他?” “他啊,他是……”黑子话没说完,就被季北周截住了。 “大半夜尾随小姑娘,对她动手动脚,我们兄弟刚好路过。” “我就说嘛,白天他看人姑娘的眼神就不对,幸亏遇到了你们。”老板娘笑道,“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过来。” 黑子则看了眼季北周,这人八成就是他们追了很久的,盗猎团伙中的一员,两人心照不宣,皆没声张。 “老板娘,您这里有毛巾和冰块吗?”季北周询问。 “有啊,有的!”老板娘急忙去给他找。 —— 林初盛低头清洗了好一会儿,确定没有血水涌出,方才抬头想要照一下镜子,这才注意到洗手间内水雾缭绕,面前的玻璃上也被水汽熏出了层白雾,看不清。 地上有斑驳的水痕,显然是刚洗完澡,都没来得及清理。 “洗好了?”季北周推门进来。 “嗯。”林初盛此时窘得不行。 “我看看。” 林初盛尚未回过神,只觉得下巴被人捏住,稍稍一转,撞上他的目光,暗沉如夜色。 他的目光慢条斯理地在林初盛脸上逡巡,她鼻子被按压清洗,通红一片。 洗手间不算大,未散的水汽困顿在这闭仄的空间里,湿润,温热,外面说话议论声很大,可她此时却觉得周围静得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 他越靠越近,林初盛下意识要往后躲,只是下巴被捏着,无法动弹。 “有地方没洗干净。” 他的指尖从她右侧脸颊轻轻蹭了下,他的指腹粗糙且干燥,林初盛刚用冷水洗了脸,皮肤表层都是凉的,被他这么一刮一擦…… 心悸颤动。 血气翻涌,心跳快得无法供血,只觉得鼻端又热烘烘的。 “好、好了?”林初盛就着他碰过的地方,自己擦了两下,“还有吗?” “没了,拿着。”季北周将用毛巾缠裹的冰袋递给她,“自己敷一下。” “谢谢。” 林初盛鼻子都流血了,此时也不会拒绝他的好意,伸手接过,轻轻贴在鼻梁、鼻根处,冰凉的触感,让她瞬间清醒。 “小师妹,你怎么样?”温博走到门口,洗手间很小,季北周本就堵在靠近门口位置,他自然进不来。 “我没事。” “那就好……”温博又看了眼季北周,确定林初盛没事才离开,他总觉得这个男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敌意。 “我才离开几天,交男朋友了?”季北周从口袋摸出刚买的那包红河烟。 “什么?”林初盛一愣。 “外面那个人。” “不是,他是我师兄。” “师兄?” “我是跟导师出来做调研的,而且师兄都结婚有孩子了,老婆是我们学校辅导员,长得特别好看。” 季北周衔了根烟在嘴边,“你师兄人不错,挺关心你的。” “……” 林初盛和季北周从洗手间出去时,附近派出所值班民警也到了。 看到他和黑子在,虽然诧异,也没说什么,只佯装是初识,给几人简单做了笔录,这才把男人押上车,男人还叫嚣着自己什么都没做。 “谢谢你们见义勇为。”民警笑着与季北周握手致谢。 “应该的。” 互相之间,没有多说什么。 季北周准备把事情按下去,先当一般猥亵处理,不要打草惊蛇,钓大鱼。 民警又看了看林初盛,“实在抱歉,让您遇到这样的事,您放心,这个人我们肯定会处理的。” “没关系。” “祝您来孟川玩得开心。” 民警离开后,林初盛转身就看到了那个火车上遇见的泡面男,方才民警问询,她也知道他的名字,叫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