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援军?”
“为什么没有粮草?”
“为什么我连传十八道烽火连符救急令,都没有任何回应?”
一声声质问从一身着沾着满身污血银色盔甲的女子口中沙哑的缓缓道出,她的声音不大,就像干河久等的第一场雨,滴答一滴答敲打着干泥,仍如雷鼓炸响般,使得每个人的心神都在颤抖,僵硬的底下头。
“我军十五万神武军士、三千战魂,一千神魔师,在那鸟都不下蛋满地黄沙飞舞的沙阳关,血战了整整九天九夜,而敌对的库克鲁帝国七十万神武军士、十万战魂、5万神魔师,三位无上战师。”
“怎么打?”
“你让我怎么打?让他们怎么打!”
残忍的数字,使得她的心一阵阵抽痛。
“十五万神武军士、三千战魂、一千神魔师,以及我那些刚腕袍泽的神魔军团。”
“没了”
“都没了。”
“呵呵,他们中的年龄,最年长的也不过三十五岁,最幼的也只才十六岁,他们把所有的热血都洒在战场之上,把自己的一切都贡献在保家卫国之上。”
她惨笑着,沙哑的声音充满了悲痛,双眼更是仿佛死了一般,缠绵眼眶已久的泪,终究还是顺着那满是污血柔毅的面容流了下来。
“从大唐天朝开国以来,君氏家族的祖祖辈辈一直无怨无悔的守护着大唐这片土地近千年,如今独留我君上邪是君氏家族的最后一脉,我还身为女子,仍舍身为国,戎马了半生,与君氏祖辈们一样,与那些远在他乡的军士们一样,一心只求大唐国泰民安,只求大唐歌舞升平,只求大唐无人敢犯,无人敢挑战天朝的权威。”
“我现在只想问你们,为为什么弃他们于不顾!难道他们就不是大唐国的将士?不是大唐国的子民?他们的命就该如此吗?”
偌大的天议殿内,回荡着她那沉重由沙哑变得越来越嘶哑的声音,却无人来回答她的话,也无人敢回答她的话,只因她道的每一句都如利剑般直透人心。
片刻后,还是同为大唐无上级别的姬如雪勉强定神出声道:“君上邪,你不要激动,同为将,你应该知道调兵遣将,调配粮草,军营管理征召并非那么容易的事情!难道你急,我们就不急吗?这些日子里,我们始终在准备救援之事,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库克鲁帝国的军队会来势那么凶,更没有想到,你居然没有支撑下去!”
“是啊,上邪将军,那些沙阳关的军士,我等也同你一样感到痛惜,一样着急!驻守西芜鲨戈的精锐军士,已经在调遣赶往沙阳关了”姬如雪身后的应林锋也跟着站出来道。
“我在沙阳关血战了整整九天九夜,才已经在调遣,呵呵,真真着实让人寒了心!”
“姬如雪,当年南亚沙洲定水之战,十万军士无干粮,十万军士均饥饿交加疲惫不堪,你和他们一同都被困,我可曾放弃了你?”
“当年大唐还处于背负受敌,我刚平定成吉口,一收到烽火连符,就带着我那些刚腕袍泽的神魔军团没日没夜不停间歇一路上京赶往前来救援,以一敌十六陪斩杀冲出敌围,生生救你出火海!”
听到这,姬如雪无言以对选择了沉默。
“呵呵~”
带着泪痕的君上邪再次笑了起来,只是这次的笑却是不带一丝温度的冷笑,她那血红丝雾的眼眶冷冷的扫视着天议殿上一个个都低头沉默不敢看她的文武朝臣,昔日里的阿谀奉承如今的畏手畏脚不发一语,当真是事后见人心。
最后她的视线转向正主位上一直沉默的姬仲景便冷声道:“你不怕吗?沙阳关一旦失守,敌军就会一路上京,不出二十日便抵达天京城脚下,你坐上的位置还能坐得像如今这般安稳?”
“君”
“放肆!!”
姬如雪上前直接打断姬仲景,怒声道:“身为将臣,如此危言皇上,我看你这脑袋是要搬家拉!”
“皇兄。”
姬仲景开口阻止,示意他退下。见她身上破损沾满污血的银色盔甲,整个人显得狼狈,早已不同往日的英姿,本着威严的他便减弱了几分道:“君上邪,你三日不间歇上京就冲来见朕,忤逆朕令,还危言朕。念在你往日的汗马功劳,念在你们君家世代护国的忠心,这些朕都不与你计较!你且回去歇息吧,沙阳关的事朕自会定夺,以及沙阳关那些死去的将士们,朕,会下令好好安抚他们的家人!”
“十五万军士尸骨未寒,国危时刻,你让我回去歇息?你的自会定夺就是弃于他们不顾?这场仗你本应该可以与库克鲁国使谈言和,只不过是割让几座城池,奉上钱粮的事情。这样他们也不会死,而那些居住在北塞的百姓也不会死!”
“既然你不接受言和,就应该当机立断下令调兵!你知道吗?他们到死了都还在坚持着,坚信着,会有缓军来!因为他们一致都认为只要他们还在,大唐就在,而他们的家人也就还在!”
想到他们一个一个倒在她眼前,此时的她已流不出眼泪来,那颗原本还存着灼热的心,现如今被蒙上了一层又一层厚积的灰尘,对这里的人已失望透顶已没有任何希意。
而她体内一直沉睡的黑蛋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情绪,晃了几下。
”咻~”这一声长咻,是越过了山丘河流,越过了城墙屋瓦,一路快速穿梭进入了天议殿,来到了君上邪的面前,发出小小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