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竹楼里出来,鹿元元便恍若警犬似得,开始了闻嗅模式。 这外面不比竹楼,外面有风,还有各种花草树木青砖石瓦,以及人和动物都混杂起来的味儿,想要在其中寻找辨别尸油的味儿,不是那么容易。 不过,幸好是那根绳子的最终目的地在竹楼里,那么就可以以竹楼为中心,向外扩散。 在竹楼外转了转,还真叫鹿元元寻到了些蛛丝马迹,那味儿一丝丝。这么说吧,用正常人的鼻子,即便是趴在地上也闻不出来。 但是,她能闻着,虽是在她鼻子里只有一丝丝,可也证明那尸油曾落在了地上。 当初那根绳子经过这里,尸油浸的太多,那东西那么臭,哪个也不会抱在怀里吧。滴落在地上,擦的再干净,味儿还残留呢。 “闻到了?”阎青臣看她蹲下,他也蹲下了。顺着她的视线在地上看了看,除了青石砖外,就是灰尘了。 “嗯,曾滴落此处。走,肯定能找到这条绳子进入竹楼的路线。看看这东西,到底是从哪儿进来的。”到底是陶宅外,还是陶宅内,总是能见分晓。 起身,拽着他继续走。 一路出了东院,在外面沿着墙边的小路上又寻到了,由此可见那根绳子来自于东院外,和住在东院里的人没什么关系。 “看,很容易就排除掉了一部分人吧。”转头看阎青臣,他在身边,的确是有些影响她的嗅觉。不过,他若不在身边,她也没那识味寻踪的兴致。 “是啊,那根绳子是从外面进来的。王爷说,这陶家有妖人,有很大的可能,这一切就是那妖人自己做的。”阎青臣任由她扯着自己的手臂,看起来是她在拽着他走,实际上,他倒是像那溜宠物的主人。 “其实,我不明白的是,昨晚咱们看到的那一切,都是怎么回事儿。咱们都看到了,可见,不是幻觉。但,忽然又消失不见了。我没想通,就算是变戏法儿,也得有道具啊。”鹿元元说,寻思起这事儿来,她也严肃了。 “妖人会妖术,曾有人,被妖术所害,活活吓死。还有……”阎青臣说着说着又停了。 “还有什么?”转头看他,不知他为何不说了。 阎青臣垂眸看着她,有些说不出口,主要是,太过吓人。 “说啊?”她想知道,到底,这所谓的妖术还能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有人被害,无呼吸,无温度,无脉动,但还活着。可说话,可行动,皮肉逐日腐烂,生虫,发臭。”一字一句,这些事情是真实发生的。残忍,阴邪,无解。 还有这种事? 鹿元元心里头咯噔一声,这世上真有人会妖术? “这些人,神秘而邪恶,与他们成敌,需做好万全的准备。鹿判为此……,实际上,你该好好想想才是。”看着她那懵懂又娇媚的模样,阎青臣心下一软,她实在不适合掺和到这里来。 她是有个特别的鼻子,可是,谁又规定了,有个特别的鼻子就得涉险呢? 更何况,她只是个柔弱的女子。 鹿元元眨了眨眼睛,风吹着发丝,在她眼睫上跳着。 “骑虎难下啊!”她叹了口气,真是一副骑虎难下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儿委屈,但甜乖也是真的,让人不由得想帮她一把。就是那种,她提什么要求,就能给予什么,不会有丝毫的舍不得。 “嗯,小风一吹,又闻着了,走。”吸了吸鼻子,味儿难闻,但好在是没那么浓。扯着阎青臣往前走,就沿着这小路,向前,基本上走出五六米开外,就会发现落在地上的一滴尸油。 “前面就是西院的大门了,这西院,住的是陶二。他一妻一妾,两女一儿。他身体不好,所以也不管陶家生意上的事。”这陶家三个兄弟,各个都调查了个清楚。 “那个在人中上留了一撮胡子的那个。”陶老爷是嘴巴上下都有胡子,还有一个没胡子。其实吧,挺好辨认的。 “对,就是他。”阎青臣点头。 “别说,这味儿啊,还真是从他这西院里飘出来的。”到了跟前,鹿元元仰着头吸了吸鼻子,真闻着味儿了。 阎青臣往里看了一眼,微微皱眉,“走,进去看看。” 两个人进了西院,这西院其实也挺大的,但跟东院那肯定是没得比啊。 而且这西院里,整体摆设装修还挺特别的,有一点极为鲜明,那就是挂着好多好多的灯笼。 这若是到了夜里,所有的灯笼都点燃,这里得多亮啊。 因为陶家所有的人都去了前面,这里没有人,那还不是随意走。、 陶二有一妻一妾,还有两女一儿,两个女儿十几岁了,儿子年纪小,七八岁左右。 这里的下人五六个,也都住在这院子里,主人房,下人房,安置的都非常有条理。 在院子里转了一圈,鹿元元就扯着阎青臣朝着某个房间靠近。直接走到廊下,站在了窗子的位置。 窗子半开,廊下挂着一排灯笼,在头顶上晃荡晃荡的。 吸鼻子,鹿元元一边抬头往上看,这么多灯笼,说真的,万一哪天风大,这灯笼都得掉下来。真赶上人在廊下走,还不得被砸的满头包。 而且,若是赶到了晚上,灯笼都亮着,这一刮风,灯笼掉落,火油火苗蔓延,多危险。 “味儿是从这屋子里传出来的。巧克力,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这院子里挂这么多灯笼。别的地方虽说灯笼也不少,但这儿可说密密麻麻了,太奇怪了。”莫不是有人有什么病症吧,害怕黑夜之类的。 阎青臣看了一眼,他自然一时也不太清楚,单手撑在窗台上,就直接从窗子翻了进去。 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