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少沉!”
秦景修一掌拍在桌面上,一向淡泊平静的眼底充满了怒火。
他出生到现在,连女朋友都没交过,也从不去风月场所酒吧迪厅,怎么可能凭空有了后代!
他发火是怀疑莫少沉有意戏弄他。
莫少沉黑眸落在秦景修血流如注的大手上,轻叹口气,欲起身去叫门外的徐行拿些外伤包扎用品进来,被秦景修冷声阻止。
“你坐着。”
“好。”
莫少沉骨子里与生俱来的强势霸道,在秦景修面前,收敛得干干净净。
秦景修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随手从纸巾盒里抽了几张餐巾纸,捏作一团压住冒血的掌心。
或许是掌心的剌痛冲淡了心里的怒火,秦景修恢复了理智和冷静。
他抬眼直视莫少沉,“对方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莫少沉喉咙动了动,眼神晦涩复杂。
“你见过的。”
秦景修先是一愣,接着脑袋里嗡的一下,一些他当时没上心不在意的画面和声音,无比清晰的浮现眼前。
——刚才看到一小姑娘,跟你挺像的,别是你在外头跟哪个女人有了私生女?
——刚才看到那姑娘第一眼,我还以为……她是您女儿。
——主要小姑娘那双眼睛,跟您太像了。
一个疯狂的念头呼之欲出,随即又被他狠狠摁下。
不可能!
他怎么可能有个这么大的女儿!
脑袋里这么想,心底又仿佛出现另一道声音。
一个人说像可能是巧合,可身边的人都这么说,或许……或许是真的呢?
光是想到有这个可能性,秦景修叠在一起的两只手都微微颤抖起来,心里仿佛燃起雄雄烈火,烧得他热血沸腾,浑身滚烫。
“是……”
他张嘴想问是不是唐琪,却发现嗓子干涸得发不出声音。
看秦景修的表情,莫少沉就明白,对方已经猜到了是谁,不由感叹,果然是血脉相连的亲生父女。
怎么会?
怎么不会!
秦景修想煽自己一个耳光,鉴定书已经摆在面前,他为什么还要怀疑和否认?!
向来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秦景修,此刻心乱如麻,整个人透着一股茫然又无助。
“我需要静一静,想一想。”
“可以,我在外面等你。”
莫少沉刚起身准备出去,却又被秦景修叫住,“等一等。”
秦景修抬眼望着他,“你找到她没有?”
莫少沉顿了两秒才回,“还没有。”
听了这话,秦景修望着莫少沉的眼神顿时变得锋利割人,语气带着愤怒,“你居然把她一个人留在国外?”
莫少沉面带歉然,“对不起,这件事是我的责任,无论如何,我一定会把她平安无恙带回来。”
秦景修愤然起身,一把攥住莫少沉的衣领,要是眼神能变成利箭,莫少沉此时估计已经被扎成了刺猬。
“莫少沉,若是她有毫发损伤,我绝对不放过你!”
秦景修是军人,长年训练,手劲极大,就这么随手一攥,衬衫的衣领就勒紧了莫少沉的脖子,加上莫少沉又刻意的不反抗,一时气息受阻,没忍住捂嘴咳嗽起来。
这一咳就停不下来,咳得脸红脖子粗,殷红的血液从指缝中流出。
秦景修惊疑不定的松开手,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男人,“你身体怎么回事?有没有药?你的医生呢?”
气息顺畅后,莫少沉的咳嗽渐渐平息下来。
“咳,不,不用,咳咳,老毛病,坐一会就好。”
见莫少沉的咳嗽渐渐停了,也没再吐血,秦景修才半信半疑的松开手,盯着莫少沉苍白瘦削的脸看了一会,将纸巾盒递到他面前,忽然问:“你是不是染了什么绝症?”
莫少沉抽了几张纸巾,擦掉嘴边和手上的血渍,哑声回:“算是。”
秦景修闻言,眼神顿时变得十分复杂,“那她,知不知道你的身体是这样?”
莫少沉抬眸望了秦景修一眼,极慢的点了点头。
秦景修眼里喷出怒火,“你都活不了多久了还来祸害我女儿!你别以为你生了病我就不揍你!”
莫少沉露出虚弱的笑意,“岳父大人的教诲,我乐意领受。”
秦景修拳头一紧,抬手就要揍人。
莫少沉纹丝不动,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钢铁般的拳头狠狠砸在饭桌上,实木的红木桌砸出一个1的坑。
看着如同发怒般的野兽的秦景修,莫少沉薄唇动了动,把那句“打伤了我她会心疼”的话默默咽下。
在厨房逗留了好一会的秦明,实在忍受不了堪比桑拿房的热意,汗流浃背的回来包厢,发现徐行还守在门口。
虽然包厢门口也热,但比厨房好太多了,有树荫还有微风,哪怕干站着也惬意。
秦明站在包厢门口吹了会风,扭头还想着跟徐行攀一攀交情,还没来得及开口,包厢里再次传出“嘭”的一声。
这动静,连早有准备的徐行都不由露出担心。
他家老板现在身子虚得很,根本抗不了揍啊。
秦明愣了一下,转身就往包厢里冲。
徐行象征性的拦了拦,就跟在秦明后面一块进了闯进了包厢。
包厢里,莫少沉坐着,面前的桌上摆着一堆染血的纸巾,秦景修站在离莫少沉不远的地方,两只手都滴滴打打的往地上滴血。
看到满屋的狼籍和地面上斑驳的血迹,秦明惊得魂都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