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家七娘恢复心智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皇宫里。
太皇太后倒是有见见的打算,但因为应傅姆的一句话,又作罢了。
也是,何必节外生枝。
乐安长公主毕竟不是她亲生的,说到底都是娘家的事情,自是由她家嫂子去操心。
如今,她最中意的冯四已然入宫,那个会闹腾的冯二,近来也识趣。
再过几个月,高贵人就要生产。
皇室血脉延续,后宫祥和繁荣,才是眼下最首要的事。
除此之外,她还有件好事要促成。她的另一个孙儿,先帝第六子始平郡王,眼看着就到了该成家的年纪。
对象她都想到了,便是李冲家的那个小女儿。
尚书令李冲是她一手扶持的朝臣,亦是她执政时期的左膀右臂,他的几个女儿长相也标致。
俗话说得是好,娶妻娶德不娶色。
但如果娶回来的不如意,终究是过不好的。
乐安与冯诞如此,皇帝跟冯三亦如此。
况且,彦儿再能干也只是个王爷,她也从来没想过要他娶谁谁,只要他自个乐呵,娶谁都行!
她娘家己经没了人选,就不如退而求其次。
好歹,李冲忠心耿耿,这个实惠就让给他吧。
接下来,就等那两个孩子,自个相看相看,若是对眼了,估计今年就能完婚。
可有一点,她着实不解。
这个小孙儿,似乎比他的长辈兄长们都要晚熟。
虽年过十六,但在儿女之事上,似乎尚未开窍。
还口口声声说什么:一个人挺好,不想娶媳妇。
说的什么混账话,他皇祖父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满地跑了。
为此,她没少招他过来,耳提面令一通,大概的意思是:再不成亲,满大齐的好姑娘都让人家捡去了!
这小子表面是诺诺了,背地里估计还没当回事。
这不,每每都说好了日子,他却次次称病不来。
哼,打小壮实得跟小牛犊子似的,骗谁呢?
昨日,她派符常侍去郡王府看看,这娃这段日子到底是在忙啥呢?
哪知,连着两天都扑了个空。
最后符常侍苦着脸回来,说:
“娘娘,您可得管管吧,奴婢昨个等到天黑也不见郡王回来,就想今天一早再去。
可等奴婢一早去的时候,郡王又出门了!
这天还没亮呢,太皇太后啊,您说说,这郡王小小年纪,就这么起早贪黑的,是干啥哟?”
太皇太后诧异:“你还是没逮到人?”
“我的太皇太后呀,还逮到人呢,郡王府上的瑾晶姐说,郡王近几日,好像魂都飞了。”
符常侍是宫中老人,伺候太皇太后已有数十年,可以说是她身边最信任的宦官。
他是看着这些个皇子皇孙长大的,对他们也是真心爱护。
“魂都飞了?”太皇太后一愣,继而又问,“那瑾晶有说,彦儿最近到底都去哪儿了?”
“您家!”符常侍脱口而出后,又觉得不对,低声嘀咕道,“天天去太师府呢。”
“嗐,我当是哪呢。”
太皇太后闻言,登时松了口气,笑嗔道:
“老东西,你比哀家还糊涂了不成,这是又找穆儿比划去了呗,你难道还不清楚他,估计呀,是最近难得吃了败仗,不甘心!”
齐人尚武,皇族姜家的儿郎个个都是武中高手,难得遇到个对手,切磋讨教也很正常。
“娘娘,奴婢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可瑾晶姐问我‘你什么时候见郡王去找冯五公子打架,还要挑个新衣裳穿了再去的?’
”符常侍道。
“……”
孙子大了可能更好面子了吧,太皇太后自我安慰地想。
“奴婢想了想,说‘可能是郡王长大了,要面子?’。”
果然是主仆。
“瑾晶点点头说,‘是长大了,都知道熏个香再出门了。’!”
符常侍有样学样的,捏着本就尖细的嗓子,模仿着始平郡王身边女官瑾晶姑姑的话,继续说。
太皇太后讪讪,这好像是不太像彦儿的风格——
可男儿熏个香怎么啦,那些南梁男子还涂脂抹粉呢。
还没等她心情平伏——
“还有‘临出门的时候,还跟个小娘子似的,对着铜镜照半天呢。’
瑾晶姐气呼呼地又说,‘不知道的,还以为郡王是去相郎君呢!’
太皇太后,您听听,这,这哪还像在说咱玉树兰芝般的郡王呀?”
简单像是在说哪个思春的二傻子呢!
当然,这句话不敢出口。
太皇太后听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她的孙儿,莫不是真傻了?
想想坐不住了,喊道:“去叫人备驾,哀家倒要去看看,我那孙儿到底在干嘛?”
“娘娘,您也别急,听奴婢把话说完,后来瑾晶姐又说了。”
符常侍忙拉着她道,“起先吧,她也以为郡王傻了呢,但就是昨夜,瑾晶姐说,她算悟出门道来了,原本,是咱郡王有心上人了!”
太皇太后竖起了耳朵,迫不及待问:
“怎么看出来的?是哪家的小娘子?”
符常侍大喘了口气,道;“郡王神神秘秘的,支吾了半天问瑾晶姐,小姑娘家是不是都不喜欢出门,还问府上没有没能去疤的灵药。”
太皇太后听到“小姑娘”三个字,顿时,松了一口气。
好在不是发了疯就行。
可再听听后面那句,又觉得哪里不对了。
谁家千金会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