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有望嫁给安丰王世子的五娘子,最后被二房的六娘子取代。
要不是后来入了当今皇帝的眼,只怕又是一个笑话。
再看看今时,冯三被废身死,内宫后位空虚。
整个大齐后宫俨然已是左昭仪冯妙华的天下,其次就是五娘子这个冯昭仪了。
当然,这都不算什么。
如不是近年来眼前这位四少爷越发的得干,就算有五娘子,四房依然不会被重视。
运气这东西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就比如眼前这个冯四公子吧。
小时候跟个泥猴子般淘气的小男孩已经长成了翩翩少年。
笑容憨厚、身姿挺拔。
才十九岁的年纪已经是虎贲军五品校尉、亲王亲卫。
在冯府小辈中出类拔萃,其势头不亚于府上二位成家的大公子。
连冯太师都称此孙“犬父虎子”,对其很是看重。
大概父亲是庶出的缘故,冯习小时候很怕这个嫡祖母身边的秦嬷嬷。
觉得她看自己的目光虽不似嫡祖母般鄙夷不屑,却总带了几分意味深长。让人摸不透这令人不解的目光里,到底包含了几分善意,几分怜悯?
只是近几年她的脸上才渐渐地,和颜悦色起来。
“嬷嬷。”冯习恭敬拱手道。
“四公子,您都知晓了吧。”秦嬷嬷遗憾道,“三娘子,去了。”
冯习点点头,默哀片刻,问:“祖父还把自己闷在书房吗?”
不过一会间,冯太师不认废后这个冯门女儿的消息已经传遍了。
不管祖父是出于颜面还是什么,这话要在以前,他是不敢问的。
就算问了,也没有人会理睬。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
秦嬷嬷果然没有回避,叹道:“太师谢绝了宫里的一切恩赐,书房的门都关了半日,谁也不见……不过,刚刚五公子来了。”
五弟啊,原来如何。
冯习想起昨夜之行,心下了然。
冯穆不仅是长房嫡子还是他伯父当今大司马冯楚诞与已故乐安长公主唯一的儿子,一直是他望尘莫及的存在。
有他在,自己就没必要去讨没趣了。
冯习笑笑道:“那我改日再来看祖父母。”
说着,望了望祖父书房的方向,冲着秦嬷嬷揖了揖,头也不回的走了。
“四公子慢走。”
秦嬷嬷目送着他,心里已是感慨万千:那个蠢丫头原来还有这份造化,真是意想不到。
而后,又默默守在紫湘阁的门外。
阁内的气氛更差了。
冯老太君面色如冰,虽然对冯妙华那个庶孙女也是心中不喜,但并不代表可以让人随意诋毁。
况且,这个庶孙女还是皇帝宠妃。
眼下后位空虚,四丫头尚未入宫,太皇太后本就不喜二丫头,那个高氏还怀了龙种……
黄氏沉吸一口气,咬牙道:“母亲!可清儿是您嫡孙女,为了冯家,才容忍那个庶女胡作非为!那个贱人啊,别以为清儿不在了,丑事就不会有人揭发……”
“住口!”冯老太君再一次怒喝道,“老三媳妇,我看你是失心疯了,竟敢胡言乱语!回自己的房里好生休养吧!”
说着,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又道:“以后三房的事物,你也不必操心了,诸事由常姨娘多担待吧!”
常姨娘是左昭仪冯妙华生母,通房丫鬟出身。
老太君这样做分明是要三房翻天呀,大夫人李氏眯起了双眼。
二夫人穆氏忙上前劝慰道:“母亲,三弟妹只是一时气糊涂了,您就看在死去的三姑娘跟靖哥儿、翊哥儿的份上,饶了她一会吧!靖哥儿是咱冯家的嫡长子又已为人父,将来是要继承……”
“还有绍哥儿呢!”老太君眼皮都不抬,道,“再说,我靖儿从小懂事,若知道他的母亲这般不知轻重无理取闹,他就不觉得丢人吗?”
穆氏低头。
冯子熙早年封爵昌黎候,后官拜一品太师,新帝登基时谢绝了异姓王的封赐退一步接了国公的封号。
长房已有长乐郡公的爵位,且手握重兵又深得圣眷,只要冯楚诞这次南征顺利搬师,升爵己是早晚。
四房庶出,将来世袭国公之位的,不是二房就是三房。
她长子早夭,三房长子冯靖就成了冯家的嫡长孙。她的次子冯绍年小一岁,行三。
虽然,太师跟老太君对几个嫡孙从来没有厚此薄彼,但“自古立长不立幼”长久以来阖府上下都早已默认冯靖是冯府未来的继承人。
冯老太君最后望了眼几个儿媳,道:“说来你们也都是当祖父祖母的人了,说话行事难道还要我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婆教吗?”
说罢,留下一窝怔怔的儿媳步伐稳健的走了。
阁内依旧沉闷。
,候氏双手低垂许久才长吁口气。
一旁的李氏啧啧声:“唉,这个三嫂也傻,明明可以见女儿最后一面的,现在可好,连门都出不了不说,还让个贱妾夺了权。”
李氏的容貌虽不及候氏美艳但胜在年轻。又妆容精致珠光宝气的,说起话来带着几分娇嗔。
候氏不禁暗暗摇头,道:“大嫂,如果今天出事是我家惜儿,我一定比她还要傻。”
说着又笑笑,“当然,八姑娘年幼,大嫂自然还体会不到这份……为人父母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刚刚出嫁没几年,还未开枝散叶就落到这副……身死人亡的田地。”
“哟,四弟妹何必妄自菲薄?谁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