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听了辛涯嘟囔的话语咬了咬后槽牙,也懒得再跟他废话,出了后院便是低着头,将辛涯往前推了推,尾随在了他的身后。
辛涯带着她走到寝室门口,还装模作样的吩咐了一声:“进去收拾吧。”
“是。”夏初应了一声,推门而入。
未时的阳光正是大好,屋内的光线却极为暗淡,所有的窗户都被打了下来,还遮上了帷幔。
夏初皱眉,对辛涯心生不满。
既然萧梓穆身体抱恙,就更该透光通风。
这样密不透风的捂着,就算好端端的人也会憋出病来。
她仅凭着暗淡的光线摸索着往窗边走去,拉起一边帷幔,屋内瞬间亮堂不少。
“谁让你拉开的,出去。”萧梓穆语气虽然有气无力却还能听出含怒,跟他以往温和的语调截然不同。
夏初扭头看去,这才发现他根本没有躺在床上,反而是靠在榻下。
此时,正抬着胳膊挡在额前,遮住侵入的阳光。
眼下也不知道他身体到底是什么毛病,夏初也怕窗户开的太大邪风入体,她快速将窗支开一条小缝,略微通风,转身迈步走到他的面前,拿下他的胳膊顺势搭上了脉。
萧梓穆胳膊被她拿下,眼睛受了强光的照射很是酸涩,接而感觉到脉搏被人搭上,还以为又是例行的太医来看诊。
“我没病。”萧梓穆换了另一只手扶额遮眼。
“是没病,那你这是怎么了?”夏初诊完之后也发现没有病症。
是以,心中也正生奇。
萧梓穆听到她这声音,虽只是电光火石的一刹那。
他的脑中,却空白了许久,许久……
萧梓穆身子僵了一僵,慌忙放下掩面的手睁眼看去。
他将自己关了好几日,不饮不食,不见光不说话。
若不是之前项承方开的汤药被辛涯日日灌着,怕是人都没了。
此时,萧梓穆眼睛骤然睁开,很不适应,他却极力辨别眼前的人。
他看着眼前那双熟悉的眼眸,仿若星月一般明亮又如波光一样恍惚。
萧梓穆不由伸出手去,未时的阳光洒在夏初的周身,将她脸颊上的细碎毛绒都照射的清晰可见,肌肤也宛若晕了一层莹莹暖光。
“阿初?”萧梓穆的手悬在她的面颊旁边,却久久不敢落下。
夏初叹了一声,按下他伸过来的手顺势挽上他的胳膊扶着他起身:“是我,你先起来再说。”
萧梓穆被她实实在在的搭了把力,才确定了自己不是在做梦,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怎么能让她见到自己这副颓败萎靡的模样。
他顺从着赶紧起身在床上做好,又有些手足无措的理了理自己的装束,眼睛却始终贪婪的注视在她身上,一刻也舍不得移开。
夏初被他局促的模样逗的轻笑一声:“现在知道仪表了,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萧梓穆眸光一暗:“没,没什么。”
夏初唉声叹了口气,以为他是因为萧言竣被册立为太子监国一事而忧心,随即在他身边坐下:“眼下局势对我们很不利,你更不能在此刻萎靡不振。”
“局势?”萧梓穆蹙眉,面上有些许困惑。
“是啊,晚点我会去探探皇上的现状,眼下他还得稳固臣心,暂时应该也不会……”
“父皇怎么了?”萧梓穆越听越不对劲。
夏初见他好像一无所知,才不解的问道:“辛涯,什么都没告诉你吗?”
萧梓穆垂下眼眸,那细密浓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眼中的神思:“我这几日,没怎么让他进屋子。”
夏初想起了辛涯此前在柴房门口说过的话,看来这几日萧梓穆的精神很差,辛涯也不敢告诉他。
可她觉得越是此刻,越该振作。
这种风波都接受不了,日后如何治理天下。
是以,夏初抿了抿唇,对着他说道:“皇上病重,册立煜王为太子暂时监国,宫中大部分人都被他们母子二人掌控,局势很不乐观,这个时候你给我打起精神来。”
萧梓穆兀然抬头,面色震惊:“父皇病重?”
夏初蹙眉:“病不病重的暂且不知,但他突然册立煜王,必然是被裹挟了。”
萧梓穆这几日脑子乱的很,总觉得明明夏初先示好的是自己,如果自己早一点知道她是女子的身份,也不至于被萧慕白摆了一道。
眼下又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轰炸的越发凌乱,他不过消沉了几日,怎么宫内的天,就变了?
“你有几日没好生用膳了吧,先吃点东西。”夏初见他气色不好,说话也有气无力,随即出门唤了辛涯备些膳食。
辛涯闻言喜出望外,忙不迭的下去准备。
“我没有胃口。”萧梓穆这话倒是真的。
撇开他本就情绪低迷又得知了这个消息,哪还有心情吃饭。
“越是这个时候你越是要养精蓄锐,你要随时做好拨乱匡正的准备。”夏初面色突然变得正色且凝重:“梓穆,你如今不是一个人,你没有资格消沉。你的身后,还有很多人……”
这句话,是前段时间夏初情绪低迷的时候,不停用来警醒自己。
此刻,转奉给了他。
萧梓穆被她这句语气并不严厉,可内容却极其沉重的话,说的心上一惊。
他前几日刚刚得知夏初女子身份的时候,原本还想着,这江山他不要也罢,他只想求一个光明正大和萧慕白争一争的机会。
可眼下,局势已经由不得他。
萧言竣如今被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