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
顾怀年连夜审讯朱春娇。
“大人,我没有指使逐月害棠鲤,我也没有杀朱家五口,我是被冤枉的!”朱春娇满含冤屈道,“我是做错了事,冒认了将军府小姐的身份,但是我绝对不会做这杀人的事!”
纵然把朱二根提上来与朱春娇对峙,朱二根几句话便被朱春娇怼得哑口无言。
“二哥,你们都是我的至亲,我要是杀你们,那该天打雷劈。我发誓,爹娘、大哥嫂子,还有二嫂,绝对不是我杀了,如果是我,那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二哥,你怎么能凭借着人的一面之词,就断定我呢?若是那人冤枉我的呢?”
“你看到我指使他们了吗?二哥,我是你妹妹啊,你怎么能这么冤枉我呢?”
“我都准备去买院子了,让一家人住在那院子里,我们一家人就能开开心心的了,我怎么会做那样的事呢?”
朱春娇一番话下,朱二根说不出反驳的话。
难道真是他冤枉了娇娇?
那个黑衣人不是娇娇的人?
是有人要害娇娇?
对上朱春娇恳切的眼神,朱二根疑惑了。
顾怀年却没有朱二根那么好忽悠,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朱春娇身上,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她的微表情。
顾怀年觉得朱春娇在说谎。
她的心机、手段、胆识,远超自己的想象。
她的意志力很强。
顾怀年见到过很多难缠的嫌疑人,朱春娇当属其中的佼佼者。
顾怀年暂停了朱春娇的审讯,去看下属对逐月的审讯。
逐月那边,用了刑后,都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
睿王府。
赵殊从将军府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都不见。
今日是他出生以来,最丢脸的一天!
本来以为大喜的日子,结果却成了笑话。
朱春娇那个贱女人,居然把他骗得这么惨!
赵殊愤怒地将房间里的东西都砸了。
整个王府都笼罩着阴冷的气息,全府上下全都瑟瑟发抖。
门外。
一中年人在门口走来走去。
这中年男人正是赵殊的舅舅,内阁大臣王敏才。
赵殊的母妃王贵妃便出生王家。
王家本是簪缨世家,祖上出过几任内阁首辅,门庭显赫。
奈何这几代下来,子孙不佳,没出什么有出息的子孙,王家也逐渐败落下来。
但是,毕竟底子厚,当今圣上的太傅便是王家的老太爷,所以,王氏女还是入宫,做了贵妃。
王敏才便是王家如今的主心骨,纵然这个主心骨,也是堪堪入了内阁。内阁共有七人,王敏才处于末尾,并没有太大的话语权。
也正是因为母族势微,赵殊才急于寻找更大的助力,以对抗母族掌控兵权的六皇子。
王敏才心里也急啊。
赵殊便是他们一族的希望,若是赵殊做了皇帝,那他们王氏一族崛起有望,否则……
赵殊能与将军府联姻,他自然乐见其成,谁知道……
王敏才急急去见了宫中的王贵妃,贵妃交代他要好好劝劝赵殊,他便赶紧来了。
三殿下发起怒来,王敏才也有些怕他,因此不敢进去。
王敏才在房间门口踱步一阵,听得里面没了声音,赵殊的怒气好像消了一些,才走过去,敲了敲门。
突然,门打开。
只见赵殊头发凌乱,双目赤红,脸上弥漫着一股戾气,很是吓人。
“殿下……”王敏才讷讷道。
赵殊没说话。
“殿下冷静,贵妃娘娘有话带给您。”王敏才又道。
赵殊深吸一口气,将焦躁与戾气压下去。
“舅舅你在书房等我,我换身衣服过来。”赵殊道。
王敏才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了。
赵殊叫来了心腹下人,打扫房间,自己换了一身衣服,恢复旧日的温文尔雅,去了书房。
赵殊在王敏才的对面坐下。
“我母妃说了什么?”赵殊问道。
“贵妃说,今日之事,确实是坏事,但是未必是绝对的坏事。”王敏才道。
“难道还有好的方面?”赵殊嗤笑一声。
“殿下,顾莹虽然不是顾家的女儿,但是,她是圣医的爱徒,又与长公主殿下关系密切……”王敏才道。
赵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现在很恶心朱春娇那个贱女人,又恶毒又虚伪。
但是,诚然如母妃所言,这女人确实不是一无是处。
那圣医便是朱春娇找来给父皇看病的,很得父皇器重,还被封为圣医。
“那得看父皇那边态度如何了。”赵殊道。
“对,贵妃娘娘让殿下稍安勿躁,宫中之事他会注意,若是有什么变化,会告知您。”王敏才道。
赵殊点了点头。
棠鲤已经另嫁,他在朱春娇身上花了那么多心思,朱春娇于他还有利用的价值。
待来日没了价值,他定要让朱春娇痛不欲生!
“朱春娇如今在大理寺中……”赵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大理寺是顾怀年的地盘,顾怀年那人铁面无私,若是他想见朱春娇,是定然进不去的。
但是,送一封信还是很简单的事。
顾怀年再厉害,这人员错综复杂,他也做不到绝对掌控。
当夜,大理寺大牢。
朱春娇躺在大牢中简陋的床上,彻夜难眠。
她现在已经从巨大的变故中回过神来。
她是不会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