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冻死我了!”
众人正被大城隍说的目瞪口呆,那边陈义山终于睁开了眼睛,开口就喊冷,又嚷嚷道:“怎么身子不能动了?啧啧,硬邦邦的。大城隍,多久才能完全恢复啊?”
“且等片刻。”大城隍冲陈泰清努了努嘴,暗示还不赶紧趁此时修理修理?
“小混账!”陈泰清会意,立刻冲了上去,抬手一巴掌打在儿子脸上,又啐了一口,骂道:“一天不作死,就浑身不舒坦是吧?!”
陈义山动不了,跑不掉,只能受着。
“小兔崽子,修仙了,本事大了啊,翅膀硬了是吧?你还玩灵魂出窍,准备投胎呢?来来来,跟老子说说,你想投什么胎?投谁家的胎?!你是想认谁当爹,认谁当娘了?!我和你娘是对你不好还是怎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陈夫人立刻上前推了陈泰清一把,又瞪了一眼,然后伸手搂住儿子,“乖乖”的叫着,心疼道:“我儿受苦了,吓坏了吧?不怕不怕,有娘在呢。没事儿不要作死么,投胎是好玩的吗?真投了去,可就见不着娘了呀……”
“娘,儿子没有去投胎,都是误会,我好端端的修仙,岂能去投胎?呵,呵呵呵~~诸位神祇辛苦了,也都散了吧。”
陈义山讪笑着,感觉身体已经渐渐恢复正常,可以动弹了,便从母亲怀里挣脱,冲大城隍使眼色,让他带着手下众神祇先走。
大城隍却坏笑着,假装不懂陈义山的意思。
他昨夜累的半死,心想着过年以来就受陈义山折腾,没过一天安生日子,今天不看陈仙长挨一顿毒打,那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开心的。
陈义山揉了揉腿,下床先对陈泰清赔了个不是,又冲大城隍以及众神官神将说道:“深念大恩大德,请受陈某一拜!”
“靠!恩将仇报啊!”大城隍见势不妙,撒腿就跑。
众神官神将哪敢受陈义山的大礼,顿时一哄而散,连陈重楼也跟着跑。
陈义山冷笑,小样,跟本公子斗?!
回到庙里之后,陈重楼气喘吁吁之余,突然想到,老子是他高祖爷,他三跪九叩老子也没屁事,老子跑什么跑?
……
陈义山实在是没想到鼓捣个托梦术,试验下灵魂出窍会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竟然差点投了胎去!
痛定思痛,他决定,以后就算出窍了,也决不能乱跑。
其实在昨夜,当他出去浪荡的时候,是看见了幽冥路的,因为慧眼认识。
他看见幽冥路上有众多幽魂蹦蹦跳跳的,如牵线木偶似的往前走,既不回头也不乱跑,便大为好奇,就想着凑过去看看幽魂们在搞什么把戏,结果,一上幽冥路,他便两脚踩中了钉魂桩,登时不受控制,如被牵了线一样,也加入到了蹦蹦跳跳的行列中……
而今死里逃生,免不了还要挨一顿毒打。
挨过打之后,他好言安慰了父母一番,又交待叶南星和雨晴在家里好好修炼,他略作收拾,就准备和陈泰清、无垢道长启程赴京去了。
叶南星心里很是幽怨,她想着掌教仙师出门,怎么着也得带上自己吧?
可自己居然又要留下来看家!
气死了!
但她内秀,纵然幽怨也绝不会问,只装作浑若无事的答应。
雨晴可不一样了,她扯住陈义山的胳膊,嘟嘟囔囔,撒娇卖痴道:“小师祖,我也想跟你一起出远门,我也想去京城里看看热闹。凭什么老牛鼻子可以去,我和师父就不能去?求求你啦,带我们一起吧!”
“因为道长是男人啊。”陈义山的回答简洁明了:“你和南星都是女的,跟着我和父亲出门不大方便。”
无垢道长“嘿嘿”笑的跟吃屁似的,简直美的要上天,心中无限感叹:“终于不用再挨悍妇们的凌辱了!这些日子以来,贫道在家里算是受够了,那个可恶的阿彩实在是不可理喻,每次丢桃都会算到贫道头上!
忍她一次两次也倒罢了,可是到后来,这个阿彩竟越发变态!居然会去数素心腊梅的花瓣,但凡丢一片花瓣,就污蔑贫道是cǎi_huā大盗,依旧会带着悍妇们来找贫道的麻烦,简直是丧心病狂!
这番出远门,贫道总算是要脱离苦海了啊……”
“是谁又cǎi_huā了!?”
无垢道长正在自我欣慰,突然间听见阿彩在院子里张狂叫嚣,登时心头剧震!
“关门,放狗,拿好棒槌,去找那老道!”
外面已经传来悍妇们兴奋的脚步声。
“仙长,太守,贫道先行一步了,在颍水岸上等你们!”无垢慌的如屎憋腚眼,一溜烟蹿了。
……
颍川郡地处中原腹地,地连南北,冬天本来就不是特别严寒,等到了正月,天气更是一天比一天暖和,至初八这日,出行时已经可以不备许多棉衣了。
陈泰清武夫出身,平素里没有那许多讲究,出门在外不需要奴仆随从,只他和陈义山二人,都做便装打扮,也都戴了斗笠,携上兵器,包裹里放些盘缠和干粮,简简单单、利利索索的,便策马往颍水渡口赶去。
父子俩行至颍水岸边时,见冰面已经化的差不多了,完全可以行船。
无垢道长在等候中已经跟船公谈好了渡资,招呼着陈氏父子过去。
陈义山下马行了几步之后,忽然心中一动,暗觉麻衣之上,隐隐有新衲结成。
怎么这个时候会结衲呢?
他狐疑着,止住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