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龙王一番豪情壮语倒也解了陈义山的心中疑惑。
果然,麻衣上新结的补丁之所以不怎么亮,是因为老龙王有自保的实力,并没有完全认可他的救命之恩,这个善缘结的不怎么牢靠……
“好了,为父今晚借着酒兴,对你说了这许多话,你回去慢慢琢磨吧。”
老龙王也疲乏了,跟女儿告别,要打道回府去。
至于是上床睡龙婆,还是打龙婆就不得而知了。
阿螭恭送自己的父王离开之后,却没有立刻就走,而是站在那里呆了一会儿。
她自言自语道:“我如果要吃够三枚龙肝丹才能成功攀升海月道,便是做了女龙王也会让四海水族讥讽,空惹笑话的。毕竟阿虬只吃过一枚,就能成功,我是他一母同胞的姐姐,为什么就不行?”
嘀咕了这些话,她转身就走。
陈义山从照壁之后转了出来,远望着阿螭渐行渐远的玲珑背影,心中想道:“这公主听了老龙王一番贴己的话,大受激励,怕是要勉强自己再去攀升海月道了。”
他亲身体会过天罚雷劫的厉害,也知道那海月道的吸扯之力非同小可,更担忧阿螭独自行动落单,会被那隐匿不见的魔类袭击,于是便跟了上去。
……
与此同时,龙子狻猊已摸到了竹熊精的住处,他是看人下菜碟的,对付竹熊精自然不会像对付陈义山那样亲热。
大咧咧的一脚踹开屋门,这狻猊闪身进了屋内,然后又反踢一脚把屋门踹上,歪着脑袋侧靠在门框上,双目乜斜,瞥向床榻。
竹熊精正睡的酣畅,大嘴咧吧着,流了一脸的哈喇子,猛然间被响动惊醒,嘴巴“咔吧”一合,差点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掉!
捂着嘴,扭头看见是狻猊站在那里,又是一副欠揍的古怪模样,竹熊精瞬间就怒了!
这憨货可不管对方是不是龙子,只要不是陈义山,他就敢怼!
一磨屁股,竹熊精腾的从床榻上跳将下来,骂道:“遭瘟的长虫,大晚上不睡觉,来吓你竹熊爷爷,闲的卵疼么?!”
狻猊一愣,这货骂这么难听?!
他当即反唇相讥:“厚脸皮的黑白qín_shòu,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赖在我们东海不走了么?!”
“放你家龙婆的狗臭屁!你竹熊爷爷早就想走了,谁稀罕你们这淤泥底,咸水坑!”
“不稀罕?不稀罕你那姓陈的仙师又是来送礼又是上赶着巴结我父王,还腆着脸死活不走?不就是想要龙肝丹嘛,啊呸!癞蛤蟆想吃天鹅屁,做你们的春秋美梦去吧!龙肝丹就藏在我父王寝殿中的蚌王宝纳中,有本事你们去拿啊!”
“你,你有种再说一遍?!”
“再说十遍又怎么了?龙肝丹就藏在我父王寝殿中的蚌王宝纳里,有本事你们去拿啊!看我父王打不打烂你那蠢头!没本事就趁早滚蛋,少在我们龙宫里蹭吃蹭喝蹭住的,我们东海不养蠢物!”
“可去你奶奶的吧!”
竹熊精嘴笨,骂不过狻猊,登时急眼了,抡起砂锅大的拳头,杀气腾腾的就朝狻猊奔了过去。
狻猊来当然不是打架的,他见好就收,转身开了门便撒丫子跑,嘴里却还叫嚣道:“有种你出来!”
竹熊精得了这一句话提醒,突然间灵光乍现,也自作聪明起来,暗暗想道:“这该死的长虫主动来撩拨咱,怕不是在外面打了埋伏吧?他们四兄弟是挨了亲爹的骂,想寻咱出气吧。偏偏不上他的恶当!”
于是这憨货就站在门口不出去,叫道:“有种你进来!”
“你出来!”
“你进来!”
“……”
隔壁,兰生听见动静,走了出来,紧接着,另一厢的百花仙子和蓝羽也诧异着走了出来,纷纷问道:“为什么吵闹叫骂?”
那狻猊计谋已经得逞,就坡下驴,一边转身跑,一边假意喊道:“你们不要脸,仗着人多,想以众欺寡,本龙子偏偏不叫你们得逞!有本事跟上来,跟我们兄弟对垒!”
竹熊精叉腰骂道:“跑了就是龟儿子!”
狻猊一溜烟,早跑的没踪影了。
百花仙子狐疑的看着竹熊精,问道:“怎么了老莫?你怎么跟他对骂了起来?掌教仙师吩咐咱们不要惹是生非的。”
竹熊精委屈道:“仙子宗主,可不是咱要惹是生非啊!咱好端端的在屋里睡觉,那遭瘟的长虫突然就踹门进来,吓的咱差点咬舌自尽!然后又对着咱劈头盖脸一通臭骂,明里暗里恶心咱,说咱在他们东海龙宫蹭吃蹭喝蹭住,是一群蠢货,死皮赖脸不想走!”
蓝羽一听,小脾气就上来了:“他说咱们蹭吃蹭喝蹭住,赖着不走?”
竹熊精难得跟蓝羽同仇敌忾一回,急道:“是啊是啊!”
蓝羽愠道:“这个大坏蛋还真敢说!掌教仙师送了他们龙宫那么多那么多的礼物,咱们就算在这里吃喝住上一年半载也不算蹭呀!”
竹熊精深表赞同:“就是就是!”
“算了。”百花仙子虽然也觉气愤,可身为妖仙宗的宗主,还是要以大局为重,她劝道:“这个狻猊,还有另外三个不得势的叫兽,都是因为在老龙王那里受了委屈,所以才出来挑事的。他们是上不得席面的落魄龙子,咱们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
兰生“嗯”了一声,附和道:“掌教仙师不在,咱们也别给他添麻烦,毕竟寄人篱下,还要求人赐丹,焉能不受些闲气呢?”
“要咱老莫说啊,趁早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