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府议事厅里,自打陈义山抱着兰生逃离之后,春、夏、冬三个行瘟使者便在瘟主的指示下,想方设法解救他下来。
他们拼了老命去扯金环,却个个纹丝不动。
推那柱子,也稳如泰山。
瘟主等不下去了,吩咐道:“你们三个解下我的乾坤袋,抽出指瘟剑,合力把它拿起来,把我砍成四节!”
春、夏、冬三瘟闻听此言,面面相觑,任谁也不敢啊。
瘟主怒道:“你们便是被打碎了也能复活过来,难道我还不如你们么?!快点动手!先斩脚踝,再斩腰腹,最后砍脖子!不然,等陈义山去而复返,连这机会都没有了!”
三瘟听罢,这才告罪道:“神主,既如此,那属下们就放肆了。”
瘟主不耐烦道:“快点!勒的本座难受,吊的本座直是想死!”
三瘟便把瘟主的乾坤袋解下来,抽出一把指瘟剑,合力抬起,依次去砍那瘟主的脚踝、腰腹和脖子,硬是把瘟主弄成了四节,这才从金环里脱落出来。
残肢断躯落到琉璃地板上之后,断口处都有黄色的瘟气飘摇弥漫出来,但很快便渐渐勾连,交织在一起,须臾间,那脑袋便跟脖颈接上了,腹部跟腰部也连在一起了,双脚也重新长在了腿上……
三瘟见状,又惊又喜,纷纷伏拜在地上,叩头赞叹道:“我主真是神通广大,冠绝六道!”
摇摇晃晃中,那瘟主飘忽而起,抬双手,正正头颅,扭扭腰肢,又撇撇腿脚,而后摄起指瘟剑,双手各持一柄,恨声说道:“陈义山那厮叫本座出这样的丑,如果不叫他受尽瘟毒折磨而死,我难消此恨!痘瘟、虫瘟、出血瘟、疙瘩瘟、行尸瘟,须得他全部经受一遍,才趁我的心意!”
三个瘟神都附和道:“正该如此!”
瘟主又拿剑去指琉璃地板上白咕浓浓的那一滩秽物,直至将秋瘟使者复生出来。
冬瘟使者把罩瘟伞也还了回去。
“陈义山的火好厉害啊!”
秋瘟使者拜谢瘟主之后,便感叹道:“真是仙法广大,大非易于之辈!神主,咱们这次算是遇到了个硬茬子啊。”
瘟主冷笑道:“硬茬子啃起来才够劲儿,也不枉我等沉寂数百年之后再度显灵!都尽快歇着吧,恢复恢复神力,待到天黑之后,我等便一窝蜂的杀回城中!这一次,不要单独散瘟了,直接作法,把罩瘟伞变大,遮住整座城池!注瘟印,加盖在四门内外城!打瘟幡立在城池中央,摇瘟钟就挂去钟楼晃动!叫那活城直接变做死城!”
“是!”
四季行瘟使者闻言,各自兴奋,赶紧打坐歇息,养精蓄锐,以图尽快恢复神通。
瘟主也自行闭目将养不提。
……
却说陈义山第二次出得城来,又潜入泥土之中,悄然奔到了议事厅下头。
仰面观瞧,好家伙,一窝瘟神都坐着假寐呢。
如意柱光秃秃的立在那里,好不寂寞。
陈义山惊愕半天,心道:“古怪!那货是怎么从金环里脱身出来的?!被我打死的那个瘟货怎么又复活了?”
想不明白,也无暇多想了。
他猛地从地下跳将出来,瞪着瘟主,故技重施,喝一声:“缚!”
瘟主听见动静,慌忙睁开眼,待要逃遁的时候,已经迟了,身子早被旋风包裹起来,又是一阵头晕目眩,身不由己。
“陈义山,我日你祖宗啊!!!”
瘟主放声大骂,而后,一如上次,被结结实实的套在了金环内,挂在了柱子上。
而风声止处,陈义山也已经消失不见。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四季行瘟使者根本就没有看见自家神主经历了些什么,待睁开眼后,都惊呆了。
春瘟使者喃喃说道:“神主怎么又上去了?”
夏瘟使者低声说道:“嘶~~实不相瞒,我方才做了一个梦,梦见咱们合力抬起指瘟剑,把神主给砍成了四节,这才放下来。这梦做得太真了!以至于梦醒了之后一瞧,嗐!神主还在上头挂着呢,我都有点恍惚!”
冬瘟使者连连颔首道:“奇了!我做了个跟你一模一样的梦!”
春瘟使者骂道:“蠢货!那不是做梦,就是真的!”
夏瘟使者狐疑道:“那神主为什么还在上头?”
冬瘟使者沉吟道:“难道神主是喜欢乱剑分尸的感觉,想要咱们再砍他一次?”
春瘟使者则意味深沉的道:“或许,吊起来,捆绑着,会很舒服?”
秋瘟使者:“……”
瘟主忽然大叫道:“火!火火火火火啊!”
四季行瘟使者惊讶道:“神主怎么还结巴了?”
“嘭!”
却是陈义山从春瘟使者的背后钻了上来,双手拢着一把地煞火,双峰贯耳,直接扣在了春瘟使者的左右两颊上。
“哎呦,我——”
春瘟使者单纯是脸被打的生疼,伸手一扒拉,火灭了,脸却扁了。
“打死他!把散瘟神器一起招呼啊!”
陈义山见地煞火仍然无用,顿觉失望,眼瞧着四季行瘟使者都缓过神来,呼喊着朝自己围攻逼近,情知双拳难敌四手,一个不慎,沾染了瘟毒就万事休矣,于是迅疾缩入了地下,逃之夭夭……
四季行瘟使者一时呆住,春瘟使者喃喃说道:“我明白了!陈义山那厮用的不是寻常的土遁,而是地行术啊!”
“一群废物,到现在才看明白么?!”瘟主大怒,叫道:“若是遁术,他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