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绥失眠了,睡不着的人是他。
心底疑惑和奇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脑子里乱糟糟的。
他闭上眼,抱紧怀里的猫,低声呢喃:“阿花,抱着你睡觉真暖,以后,都为我暖榻可好?”
谢绥因为失眠,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他捏着自己盖着的厚被子,觉得奇怪,这不是冷宫里该出现的东西。
他环顾一圈,在旁边找到自己叠好的衣服,先起床再说。
谢绥先在屋子里细细查看了一番,橱柜里多了几件合适他穿的冬衣。
屋子里空荡荡,他记得昨日睡觉之时,他关了门,现在无论是门口还是窗边,都没有留下一个脚印,的确没有被闯入过的痕迹。
这厚被子和冬衣哪来的?
昨晚的记忆过于模糊,好些他已经想不起来,此时都感觉晕沉沉的。
他晃了晃脑袋,难道昨晚不是在做梦?
脑中又不由自主的闪过神秘女子的身影。
这些难道是神秘女子给自己带来的?亦或者是副人格趁他失去意识时干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他伸出白皙的手揉着眉心,没有人能够告诉他答案,他只能将这个疑问压下。
他把被子叠起来收好放到了柜子里,不能放在如此显眼的位置,等晚上睡觉的时候再把它拿出来。
虽说平日里冷宫来的人少,但保不齐被人看到了再传出去,说自己偷了宫里的东西,那可就麻烦了。
谢绥比较机灵,他把时柚偷回来的冬衣穿在里面,外面套上自己的旧衣服,这样就不会被发现了。
叠被子时,他发现床上多了一套他的衣服,闻起来似乎还带着幽冷的淡雅馨香。
-
一大早起来,皇城难得的好天气,一丝风都没起,阳光明媚。
时柚决定修炼下,盘腿坐在冷宫房顶里吸收日月精华。
她打坐了一个时辰,只吸取了少数灵力。
她在房顶看到谢绥走出房间。
头发睡得有些凌乱,但到底天生丽质难自弃,别说头发乱了,就算剃个光头那也是全书最靓的崽儿。
他走到院子里的一口井旁,提起一个木桶开始打水,再把水倒进木盆里洗漱。
好歹也是个皇子,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好可怜哦。
其实谢绥最初还有个老嬷嬷伺候着,到后面那老嬷嬷也吃不得冷宫的苦,走了关系让人把她调走了。
在冷宫,吃穿住行被克扣是常事。
冷了没有暖炉,热了也没冰鉴。
送过来的膳食,永远都是冷冰冰的,甚至有时候还是馊的。
还有他那几位皇兄,隔三差五把他叫出去,以欺负他为乐。
他在宫中孤苦无依,所有委屈,都只能自己受着。
-
谢绥刚擦干净脸,有两个太监提着食盒过来给谢绥送饭。
太监丝毫没有尊敬可言,鼻孔朝天的睨着他:“七皇子,饭送来了,赶紧吃吧。”
谢绥摸着饿瘪的肚子,迫不及待打开了食盒。
只见食盒里哪里有什么好的,全都是一些剩饭剩菜,几根瘦不拉叽的青菜没了颜色,耸拉在最上头,下面都是一些干巴巴的米糠和馒头。
他拿起馒头来闻了闻,小脸皱了皱:“怎么是馊的?”
“若是七皇子嫌弃,不想吃,奴才们只好拿去喂狗了。”
谢绥虽饥肠辘辘,可脊背挺拔,他宁愿饿着,也不会吃太监们放凉放馊的食物。
“拿走吧。”
“哼,有的吃就应该感恩戴德了,还嫌这嫌那,怕不是想饿死。”
两个太监骂骂咧咧拿着食盒出了冷宫。
谢绥好几天都没吃东西,肚子咕咕的叫个不停。
时柚站在房顶,听他那饿肚子的声音,可怜的崽,也不知道饿了多久了。
-
时柚沿着房顶,踩在围墙上,悄mī_mī跟在两个太监身后。
“我说,你可悠着点儿,这七皇子虽然是不受宠,但好歹也是个皇子,若是日后要翻身,你我可就遭殃了!”
“翻身,就他?呸,我看他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就在两人冷嘲热讽之时,一个白团子悄然接近了。
她体型娇小,步伐轻巧,就好像来无影去无踪身怀绝艺的白衣刺客,她悄无声息的接近,忽地纵身一跃。
挥舞着爪子朝欺负谢绥的太监扑去。
太监一声惊叫:“啊!”
那猫儿,一爪子便挠花了他的脸,随即稳稳落在了一旁的大树枝干上,便那样蹲坐着,冷冷地睥睨俯视。
湛蓝的猫瞳,冷冰冰、阴森森的。
两个太监瞬间消声,这猫儿的眼神瘆得慌,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本能的往后退。
“喵!”时柚又给这两个欺负人的狗东西几记猫猫拳。
直到把人揍得鼻青脸肿才肯放过他们。
再敢欺负谢崽崽,咬断你们的脖子。
为了不让人引起怀疑,她尾随了这两个太监一路,直到远离冷宫才下手。
-
时柚去御膳房偷东西的时候,遇到了一只和她有同样想法的肥硕老鼠。
变成猫后,她听觉也灵敏许多,听到动静后她转头一看,正巧对上不远处睁着一双绿油油小眼睛的黑影。
毫不夸张来说,她当时弓起背,差点炸毛。
老鼠察觉到她的动作,谨慎地往后退了近一米,一副只要时柚扑过去就立马撒丫子狂奔的模样。
“喵!”妈耶!老鼠!!
老鼠和猫之间有沟通障碍,毕竟吱吱吱和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