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晚羞涩地道:“娘也这么问大叔母,大叔母说,相中我的是高老夫人,她说我们家的姑娘有旺夫相,还说我们家的情形,她是一早就知道的。说又不是高家宗子,更不是一房长子,乃是嫡次子,规矩没有那么多。”
冯昭深以为然,汪家瞧不起商贾,未必高家就如此。
对于高家的事,冯昭知晓的不多,她记忆里有高进这个人,首先想到的就是“状元之才”,而且这个人不仅有才华,品德也好,无不良嗜好,自小被其父高固严加管教,但又不是死读书的。
她依稀记得,高进娶了一妻,听说是位郡主,只知封号寿春,听说夫妻情深,偏生在诞下一子后,寿春郡主染了天花,撒手而去。
冯昭道:“你听娘的,准没错。”她顿了一下,“祖母是多精明的人,娘可是被祖母当成闺女待,娘识人的眼光更不会差。”
冯晚连连点头,咬了咬下唇,“今儿听娘的话头也有意。”
姐妹二人说着话,过得大半个时辰,冯晚再次诧异地看着棋盘:“不应该呀!怎么又是我输了,而且输了七子,姐姐的棋艺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冯昭道:“你暗里又让我?还装成我棋艺长进的样子,晚儿,你真是越来越会骗人了。”
冯晚迭声道:“姐姐,我真没有。”
冯昭装出一副打死也不会信的样子。
反是冯晚,怎么输了两盘,“来,再来一盘,我就不信赢不了姐姐。”
“就我这拿不出手的棋艺,要不是你让我,我要能赢才怪,你别不好意思否认,你是不是以为我心情不好,所以故意让棋给我哄我高兴?”
冯晚真没有让棋子。她到底是怎么输的,冯昭下得很随意,而她可是很用心,怎么就输了呢。
夜色近了三更天,陆妈妈、罗妈妈等人已整理清点好库房。
罗妈妈站在楼梯口,“二姑娘,我们该回明珠阁了。”
“来了。”冯晚起身,穿上绣鞋,“姐姐,我先回去,明儿再过来陪你说话。”
冯昭看着棋盘,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碧桃吃惊地道:“大娘子连赢二姑娘两局,第一局赢三子,第二局赢七子,好厉害!”
“二姑娘是故意输给我,她怕我心情不好,借此哄我高兴呢,你们还真信我能下得过她。”
碧桃觉得不像,着实二姑娘发现自己输棋时错愕的样子骗不了人。
冯晚这会子出了明月阁院门,心里还在想着下棋的事,她没让姐姐,可姐姐认定她就是故意输掉的,她分明发现姐姐无心下棋,怎么还让她赢了啊,第二局时,她可是打足十分的精神来下的,竟然输了七子。
陆妈妈将三间库房锁好,这才上了阁楼,将一套大大小小的钥匙交给冯昭,另一套则由她保管。
冯昭道:“今儿辛苦奶娘。”
“大娘子的《群僧拜佛图》、白瓷青花字画瓶还未寻回来。”
红梅道:“娘子真不要富贵长春瓶、八仙过海瓶,这可都是宫窖的极品瓷器,在外头也值不少钱呢,没的便宜了外人。”
桔子附和道:“这瓶儿都能买几十个桔子呢,娘子对坏人可不要太大方。”
杏子连连道:“对哦对哦。”
这是要开批斗会,批斗她放过汪家。
冯昭笑了一下,有她们在身边,真好!
“桔子、杏子都升了一等大丫头,从今儿起,就改名叫金桔、银杏,正好与碧桃、红梅的名儿相应。”
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谢大娘子赐名。”
冯昭点了一下头,“今儿都累了,你们早些歇下。明儿,银杏去如意坊买两份小全套糕点,一份给二姑娘送去,另一份我要去探冯嬷嬷。
明儿红梅先给安康长公主、高老夫人、章夫人三家拟份礼单给我过目。安康长公主那儿的要预备厚些,另外,安康公主府的由我亲自去送。高老夫人与章夫人的礼物,你们请太太再把把关。”
她们的娘子是从阴影里走出来了,但是她这番安排,心里有了成算。
陆妈妈道:“大娘子还病着,可不好去公主府,要不再等等。”
“早前名为风寒实为寒毒,现下对症下药,我的病好了大半。陆妈妈照着预备便是。”她凝了一下,“我刚和离,外头的风言风语定不会少,你们不必太过理会,坦然应对便是。”
“是。”
冯昭今儿看了自己的嫁妆,丫的,真是太富有了,这是从小康一跃成为全国首富的概念,字画、孤本书籍,唯此一样的瓷器,啊,要是带回现代,这得多少亿人民币。
“碧桃明儿出门,从外头回来,这次我在汪家吃了不懂医术、药术的大亏,是得静心多学些了。否则他日,如何被人算计死,岂不冤枉。”
大娘子到底还是受罪了,现下因为中毒一事,居然还看医书、药书,陆妈妈是她的乳妈妈,此刻更是心疼不已。“大姑娘想学,回头禀了太太,替你寻一个先生。”
冯昭摇了摇头,“不,我先学着。家里的冯嬷嬷是族中长辈,精通药膳,我寻她指点我,想来将冯嬷嬷这一身本事学好,也够受用一生。”
主仆几人寒喧了一阵,各自散去。
*
次晨,冯晚去余氏的院子里用食。
余氏笑微微地问:“晚儿,你大叔母保媒,说的是高老夫人的七孙儿高进,都是知根知底的,你意下如何?”
冯晚垂着头,“我……我都听娘的。”小脸通红,眼睛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