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很是张狂,住在东厢客房里的碧蔓母女亦听到了。
小蔓道:“姐姐她真是疯了,明知道长公主与晋国府生了芥蒂,人家得了二万五千两银子不还,还想霸占嫡长房的店铺,她还要夫人去求人……”
碧蔓忍得很辛苦。
再看看罢,若是冯晚再这么闹,她不在乎再教教冯晚。
*
翌日清晨,冯昭正在梳洗,碧烟被冯晚逼着来宁心堂。
碧烟小心翼翼地道:“夫人,县主说要请安康长公主做她及笄的赞礼,请六公主、八主公主做赞者,观礼人要请寿春郡主、杨三姑娘、陶七姑娘、汪琴姑娘……”
冯昭却知道,除了交好的,还有好几个爱慕高进的姑娘,冯晚这是嫌拉的仇恨不够,要爱慕高进的八公主、寿春郡主参加她的及笄礼,她是嫌事不够大。
杨玲珑心下愤然,明知道她们刚开罪了安康长公主,现在却故意巴巴给人打脸。
陆妈妈一脸忧色,“禀夫人,景三爷、其五爷回来了,金桔、银钗的尸体亦送回来了,金桔的家里人来领人了。”
冯昭道:“取三百两银子给金桔家里人,其他各家亦是一家三百。”
“是,夫人。”
碧烟听侍剑(千斤)告诉侍针(巧芬),金桔这三年得夫人大力栽赔,会看账簿,会写字绘画,很是能干,可现在她没了,客栈塌了,金桔、银钗都是砸死的。
陆妈妈吩咐了身后的管事婆子去账上支钱,“夫人,入皇城告状的百姓到了。”
杨玲珑取了两张纸出来,这是龙掌旗令人送来的,“夫人,我出去看看吧,他们的案子有的在大理寺,有的在刑部,我令人将他们领去。”
“去罢,路上小心。”
素雪拉了巧芬,两个说了几句。
巧芬会意,退出房间,追上了出去的碧烟。
碧烟的心情不好,她现在也不想跟冯晚去高家,还未成婚,就给高进安排侍妾,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事,县主再不是当年的县主,让人觉得奇奇怪怪。
巧芬近了碧烟身边,“碧烟。”
碧烟停下脚步。
巧芬低声道:“县主真是胡闹,夫人原在病中,忙得跟什么似的,她不帮忙,还尽给添乱,实在不像话。你与碧蔓姨娘说说,让她劝劝夫人,若是夫人有个三长两短,县主还能指望上二房、三房的人?”
你一个庶女,人家凭什么帮他?若她再气死了夫人,名声毁了,冯家各房还不得恨死她,怕是巴不得没她那个人。
碧烟颔首表示明白了,她满腹心事地回了明珠阁,碧蔓与小蔓正在那儿裁新衣,是冯昭令人送了几块衣料子过来,又赏了她们母女一些首饰,还有几天便是及笄礼,能赶出新衣,她们不会出现人前,只躲在暗处观礼。
碧烟将冯晚的事说了。
碧蔓立时难掩忧色。
碧烟眼里有泪,“陆妈妈因着夫人的病都哭了好些回,还不敢让夫人瞧着,夫人的头疼症一犯,人昏还是小事,就怕哪次犯病就没了。偏县主上赶着要惹夫人生气,碧蔓姨娘,这可怎么办呀,你也瞧见了,她昨儿把屋里的摆件瓷器全砸了,今晨又让摆。
二房、三房的公子从太原回来了,要是知道县主总惹夫人生气,肯定饶不了她。奴婢心里怕极了,我真的怕呀!县主怎么就魔症了,全听了高七公子的话,什么也听不进去,夫人有好歹,她能好得了……”
碧蔓道:“你去告诉她,她的及笄不请府外的人,我给她办,我做赞礼,小蔓做赞者,府里的丫头仆妇观礼。我这就找夫人去说!她要怨要恨,全冲我来。”
碧烟愣了一下。
小蔓不快地道:“真是够了,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变着方儿地想气死自己的长姐,明知人家有病,就想将她的事理得好好儿的,她怎么就这胡闹呢。”
实在想不明白啊,她怎就是那样的性子。
碧烟没接话,提裙上了阁楼,福了福身:“县主,刚才……碧蔓姨娘说,你的及笄不请府外人,就府里的人就成,她去找夫人说这事了……”
冯晚正绣着嫁衣,倏尔起身,“她有完没完,怎和胳膊肘往外拐,走!我找她去!”
碧烟跟在她身后,小蔓看冯晚气势汹汹地出门,亦跟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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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心堂。
冯昭刚吃了药,正在漱口。
碧蔓迈入花厅,重重跪在地上,俯首一拜:“夫人,我想与你单独说几句话。”
冯昭看她神色凝重,抬手示意,素雪、巧芬、千斤三人退出了宁心堂后院,三个人站在边角门外的廊上,低声地说话。
冯晚气势汹汹地过来,正要进去,素雪道:“县主,夫人正与碧蔓姨娘说话,让我们都出来了。”
肯定没什么好话,否则作甚将这些丫头都赶出来,冯晚不管不顾,直往里去,素雪一把拉住了碧烟,“主子的事,你少掺合,没的吃力不讨好。”
花厅上,冯昭要扶碧蔓起来,“夫人,奴婢有罪,不敢起来,请夫人听我把话说完。”
冯晚已经进来,只听碧蔓道:“夫人,晚儿不是冯家骨血。”
冯晚捂住了嘴巴,碧蔓在说什么?她说自己不是冯家骨血。
冯昭道:“碧蔓姨娘,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夫人,见了她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