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国夫人身边的三位师侄订亲了,一个比一个的亲事好。
消息传出,全城轰动,羡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
谢家三郎与罗巧芬订亲了,仰慕谢家三郎的,恨不得将罗巧芬祖宗八代的事都挖出来。
很快,世人就知道晋国夫人身边四位师侄女的真实身份,他们开始猜宋瑜、周淮、尉迟蓉蓉、凌傲雪四人的身份。
而此刻,碧烟正坐在五姨娘赖晚的院子里,与赖晚说着话儿,前儿赖晚的女儿八姑娘又生病了,碧烟掏了银子疏通关节,派了陪嫁丫头去请的郎中。
赖晚听着碧烟说素雪、巧芬、千斤的亲事,任何一个拿出来,都比高进要好,而那傻丫头千斤还与南安郡王订亲了。
她忆起当年冯昭几次说高进不是良人,原来她有本事让自己嫁更高的,可她怎么就认定了高进呢?
高进,多情却又无情,有利用价值的就好好捧着,一朝无用,连地上的泥都不如。
寿春郡主有身孕了,现下已有四个月,生怕出了差子,每日小心地护着胎儿。
赖晚抱着怀里的孩子,弄不好,这就是她此生唯一的孩子了,用手轻拍,看八姑娘阖上了双眸,“我过去是真错了。”
错嫁了高进,错拒了亲娘。
如今,被寿春刁难,罚跪,顶水盆,还要服侍在侧看寿春与高进用饭,高进没给她一星半点的怜惜。
寿春是嫡妻,高进的后院已经有七个侍妾的,这第六位、第七位俱是贵妾,全是官宦嫡女,因为爱他,硬生生哭着、求着嫁过来当侍妾。
这还是寿春有了三个月身孕添进来的人。
赖晚为嫡妻时,是万千防着外头出身好的姑娘进门,大姨娘是高老夫人身边的大丫头;二姨娘是高二夫人身边的大丫头;三姨娘是碧烟,是赖晚曾经的陪嫁丫头;四姨娘是商贾人家的庶女;五姨娘便是赖晚。
碧烟虽是丫头,但也是贵妾,她有嫁妆,有铺子;四姨娘因着碧烟出身,多有奉承巴结,但碧烟最是老实本分,模样在姨娘里是最差的,但只这一点,却最得寿春郡主喜欢。
寿春郡主过门,所有的姨娘都刁难、立规矩地蹉磨了一个遍儿,唯独碧烟,她没有立规矩,还夸碧烟最知规矩、分寸。
赖晚得暇时就绣些帕子,做些刺绣,交给碧烟放在杂货铺子上卖。好几次,碧烟都想告诉她,说自己的两处田庄有一处是赖晚的,自己陪嫁杂货铺其实也是赖晚的,可总到跟前她咽下了。
她一直记得陆妈妈的叮嘱,必须要赖晚真心悔过才能给,在她管着这几年,碧烟可以用出息为自己添些东西,譬如也开一家杂货铺,或者再置一处田庄。
*
安乐伯府。
汪琴、汪棋听府里的人再度议论晋国夫人,是因她的几个师侄许的人家一个比一个好。
汪棋惊呼一声:“罗千斤,就是那个胖丫头,她要嫁给南安郡王?”
丫头答道:“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南安郡王当着官媒、保媒人的面许诺,一生只有她一个女人呢。”
汪琴没想晋国夫人身边的师侄都是不同的,就连那般的罗千斤都能嫁给南安郡王,这得多厉害。
汪棋嘟囔道:“若是当初,大哥没与晋国夫人和离,我和六姐姐的婚事定不会差。”
汪琴现下定亲了,许的是一个五品员外郎的幼子,这位员外郎家风颇好,三个儿子都是嫡子,虽有一房侍妾,只生了一个庶女。而她嫁的便是家里的小儿子,她在皇城女院上了两年学就辞学了。
陶如兰说她订亲就得备嫁,不能再去女院。
她一辞学,便出了安康长公主的事。
而今,皇城女院关闭了。
萱若夫人往朝廷递了几次文书,请求重开,可一直没有寻到合适的山长,她建议由晋国夫人为山长,可上头再未回信,这件事便压了下来。
偏生辞学不到半年,婚期都定了,未来的婆母却病逝了。婆家自有嫡长嫂接掌当家,可她的婚也因此被耽搁了。
汪棋现在听丫头们说罗千斤如何好运,如今连晋国府那些大丫头亦有不少寒门学子、耕读人家竞相求娶。
而此刻,一个仆妇正追着一个三四岁的男童,“四爷,小心点,四爷……”
这是汪琴的胞弟,安乐伯府的八公子汪墨,是陶如兰最心疼的儿子。
汪墨张开双臂,远远儿就唤着:“姐姐!”
汪琴将弟弟抱在怀里,在他脸颊上香了一口:“今儿有没有背书?”
“有,娘亲打我了,说我不好好背。”
汪墨往姐姐怀里扎了扎,用小胳膊将她的脖子揽上,低声道:“四姐姐回来了。”
汪诗嫁入兵部右侍郎王家公子为妻,可嫁过去,王公子根本不碰她,早前还以为他是念着前一位未婚妻,直至半年后,汪诗无意间去书房送吃的,撞到他与一个清秀小厮在一起,才得晓真情,原来这王家公子是个断袖。
那一天,于她就是恶梦,她本想离开,碰倒了外头路边的花盆,被他冲出来,将她拽入屋里给打了一顿,那小厮竟趾高气扬一脸讥讽地笑话她。
自那以后,早前的平静没有了,而小厮却与她吃醋,将王公子看看紧紧的,王公子为了讨心上人欢喜,时不时打她、骂她。
后来,王夫人瞧不过去,对王公子用了药,让他们夫妻圆了房,不想事后王公子对汪诗更是深恶痛绝,再不进她的院子,王夫人劝了好几回亦无任何用。
王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