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昭的声音很高,“为西北百姓请愿,愿以死明志!”这一幕,有的臣子记忆犹新。
晋国夫人要保两府皇族血脉与女眷,说出撞死大殿的话表明心意。
萧旦知晓母亲心底的痛楚,她不想看无辜之人惨死,又觉得他和弟弟不是陛下骨血,心中深以为愧,这才苦苦哀求。
他长身抱拳:“请父皇宽恕长安王、豫王两府的萧氏族人。”
皇帝大声道:“旦儿,他们要杀你。”
“父皇,主谋正法,其他就贬为庶民,送回太原萧氏祖地,交给族人照看。正如母亲所说,儿臣大婚在即,确实不易大开杀戒。”
母亲看似温和,可固执起来更是刚烈。
萧旦虽怨母亲在身世上有所隐瞒,但母亲不愿意的,她的内心比谁都苦。
凌烨大声道:“启禀陛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两府之人承了皇族荣耀与富贵,却追杀太子,不得宽恕……”
“凌大人,本王大婚在即,你要本王的婚宴染上血腥?”他都求情了,为了母亲的心安,他愿意这么做。
皇帝纠结不已。
南安王抱拳走出,“启禀陛下,主犯获罪,其家眷能放就放过。臣附议太子决定!”
皇族中人纷纷附议。
那是两府的人命,晋国夫人都出面求情,他们也希望保住这两府血脉。
皇帝望着大殿外跪着的人,每一次出现,都是为了旁人,她未曾因为自己求过谁,“赐主犯赴死,两府之人贬为庶民,送回太原萧氏看管。”
“臣妇谢陛下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冯昭磕了三个响头,起身离开了议政殿。
她望着天空,神思久远,心头的忧郁仍在。
回到府里,她依旧将自己关起来,要了好酒,独自进入地室,一个人喝得酩酊大醉。
外头,晋国夫人失踪了,就似凭空消失,萧旦、冯白四下寻人,可宁心堂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离开的。
凌烨听说后,与萧旦提了宁心堂的机关秘室,他从未进去过,秘室的机关很特别,寻常人进不去。
萧旦、冯白,寻到那处机关,推开衣橱的暗门,看到机关,试了好几次亦不能打开。兄弟俩正变着方儿地试开启之法,只听轰隆一声,地下出现一条秘道,冯昭一身酒气,神情憔悴地出来。
“娘……”
冯昭淡淡地扫过二人,恍若未闻地出了秘室,看着绣榻,一下扑进榻上,不声不语,就那样静静地趴着。
“人生若只如初见,只如初见,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怨。凌烨,我从未这般厌恨一个人,我想杀了你!”
外头,红梅婶立在珠帘外,“禀夫人,南安王有要事求见!”
冯昭坐起身,迷迷蒙蒙中,“他有什么事?”
红梅婶垂首道:“豫王、长安王两府贬为庶民的女眷、皇族,在回太皇府途中,遭遇诛杀,全死了……”
冯昭一声惊呼,推开帐帘,“全……全死了……”她突地捂住脸,失声痛哭起来,牢里那么多人,最小者是三岁的孩子,“都死了,怎么都死了?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当年那么多的男妾美人,我不要,怎么挑了这样一个恶魔?”
冯白以为是陛下派人杀的,可萧旦却知道,这派人诛尽两府的人,必是凌烨。
冯昭哭得很伤心,亦更痛心。
红梅婶知道冯昭想救两府女眷与皇族,可没想到,求得了陛下恩典,可到底是没逃过一劫。
红梅婶道:“夫人请节哀,你已经尽力了。你……还见南安王吗?”
“我……”她不知道。
边角门处,南安王大声道:“晋国夫人,小王求见,有些事,小王得问明白。恐怕不问明白,昨日死的是长安王、豫王两府的人,他日死的就是小王全家。”
冯昭止住了哭泣,应声道:“进来!”
南安王进入宁心堂内院花厅。
冯昭神色颓废而落漠,她坐到一侧,久久地凝视着地上。
冯白
“夫人知道是什么人下的手?”
“凌烨,除了他,我想不到第二人。”
凌烨要杀两府的人态度坚决,而且她说了豫王知道她与凌烨的事。
南安王默了片刻,他亦觉得不像是陛下出手,若陛下要清理,必会惊动通政卫。
“章济获罪,陛下已让凌烨进入通政卫担任副统领一职,那两府的人,是他带人诛杀的。”南安王继续道:“凌烨在这件事的态度很奇怪……”
“南安王。”冯昭唤了一声,“当年在皓月别苑,我与吴王……吴王……”
“夫人这些年不是不愿提及此事,当时玷辱夫人的是吴王,可出手的还有伪太子与通政卫的人。他们一早就商量好了,用药困住素雪与千斤,后来夫人大声呼救,被吴王击昏……”
冯昭抬头,定定地看着南安王,“这怎么可能,我……我记得……记得当时他并没有得逞……”
“当时监视的暗卫中,有本王的心腹,事后这事记入皇家秘档。没有通政卫的人确认,先帝不会轻易放手。夫人说抹掉了吴王记忆,其实是颜道长在事后出现,他当时很生气,打了吴王两耳光,用道法封印了夫人那段记忆。颜道长不希望这事毁掉他最心爱的弟子,要吴王不得再提……”
冯昭不可思义地望着南安王,为什么她不记得了,什么也想不起来。
“根据秘档的记载,当时夫人醒过来,衣衫完好,便以为什么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