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认为冯昭的孩子是他的,昭隆帝就给了他足够信心的这般看。
到头来,一切都是有心人的算计。
他算计了旁人,不过是为昭隆帝扫清帝位途中的障碍。
凌烨道:“你一早就知道晋国夫人怀孕了?”
司马雷点头道:“素雪告诉我的,也是她第一个知道夫人怀孕。她对夫人被吴王所辱,一直心存疑惑,后来,夫人有孕,更证实孩子是吴王的。吴王怕夫人不会生下孩子,送来了青牛果,令素雪小心加入夫人的饮食里。
后来,你便回皇城,要求我们配合你演戏。这事,我们禀给了先帝知晓,先帝让我们遵吴王之意行事。吴王走了伪太子的门路,从通政卫借了人手过来,至于用了什么手段,我们不会问。他们要的是打乱你的计划,而素雪所求是夫人不受伤害。
待你离开后,素雪告诉夫人说她有孕,让她误以为那孩子是你的,果然夫人大喜,配合养胎,生下了大殿下、二殿下。”
先帝知道那是自己的孙儿,才会给予厚封。
太后从来没有怀疑。
沈家常出孪生子,因一下两胎,太后从来没有怀疑过。
“你们算计了她,就不怕她怨恨你们。”
“不会,素雪与程夫人比我们更了解夫人的性子,夫人喜欢美好的人,而你的心思藏得太深了,待你曝露本性那一日,无论夫人有多责怪,都会庆幸与你保持着距离。”
“在你心里,我是心有城府,哈哈……是谁将我变成这样的?我祖父、叔伯战死北疆,死得多惨,而我原是魏王之子,却不得不以凌氏子孙的名义活下来……”
“魏王是高祖之子,可登上帝位的是德祖皇帝,这么多年了,你应该放下。”
“那帝位本是我父亲的,要不是他杀我父亲,坐在帝位上的就是我们父子。”
“那只是假设,不是真的。你还想说什么?”
“我要见晋国夫人。”
司马雷笑,“在陛下眼里,她一直是他的妻,在太子眼里更是他百般敬重、保护的母亲。我要安排你们见面,陛下和太子就能吞了我。在这节骨眼上,我可不敢做出这等事。平远候若有本事,自己见她罢。”
他还有一家老小,亦干不出同时开罪两个大人物的蠢事。
司马雷拒绝。
凌烨躺在病榻上,他以为是生死之交的朋友,到头来,先忠于皇帝,后才是朋友,而他更不能妄顾自己家人的生死。
司马雷看他的样子,道:“你也别觉得自己苦,长安候、洛阳王比你更苦,子孙那么多,现在就只余一个儿子。若不是太子大婚,两府的人就要死绝了。你放下那些恩恩怨怨,也许陛下、太子愿意替你们说合。”
“你觉得他们会放下?昨儿那些人,要不是他们派来的,谁都不会信。”
“你杀了他们两府如此多的子孙,还不许人家报复?”
“庶子庶女而已,算个什么东西,死了亦就死了。”凌烨在沙场杀人无数,在北疆他是英雄,可知昭隆帝登基,他在北疆的兵权就被收了。
现在的他,只是皇城的平远候,是在兵部挂了闲职的武官。
若不是以为萧旦是他儿子,他哪里会放弃北疆。
当时,他若不放手,先帝就要彻查北疆一半将士叛变的事,他布那么大的局,绝不能被是出来。叛变的将领后来都被他弄死了,那是几十条人命,但他想为了自己的儿子,一切都值得。
“就算是庶出,那也是他的后人,焉有由你决定生死的道理?”司马雷没想他是这般看的,“凌烨,我不知道是自己从未了解你,还是你后来才变成这样,我记得年少时,我们同在西郊大营训练。那时的你,意气风发……”
凌烨不想听,“你走罢,我不需要你这种虚伪的朋友。”
司马雷轻叹了一声,“收手罢,太子英明睿智,他比先帝、陛下更有智慧。”
眼界决定了胸怀,阅历决定了见识。
太子无论是胸怀还是见识,都决定他不会是寻常人。
太子选妃,就他那几句话,挑拨了多少贵女心思,就连满朝之中有点野心都在张望,等待着新的机会。
就连他那个侄女司马青娥,自那日回来后,天天都是太子殿下如何如何?以前学什么东西,得家里人盯着、求着、劝着,如今竟似意气风发,什么都想学,账簿学会了,打理庶务也学会了,生怕落了后,被人小瞧了去。
宁远候府的候家,头一轮没选上,打着第二轮的主意,候宝珠想做太子妻妾都快想疯了,竟要借入选美人的名义进宫。
现在的皇城,各大小客栈、驿馆,住了不少天下各地来的贵女,就等着参选。
凌烨觉得生活晦暗无光。
他负了重伤,与兵部递了文书,上头回复了“允休养”三个字,他却不知,在这文书回复后的当天,便有人接替了他在兵部的位置。
待凌烨三个月后回到兵部坐班,才发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一人。
听说这个人是从西北调来的,在地方十几年,终于得到升迁入兵部任职,而他的女儿因生得貌美如花,进了储秀宫待选。
所有人都在忙碌,亦没人与他说话。
凌烨转了一圈,本想寻兵部尚书,有官员道:“今儿是洛阳王世子续弦,太子赐的婚,对方是大理寺卿冯显之女,朝中重臣有泰半去吃喜酒。”
“太子这是看在晋国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