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翠歪着脑袋,“还真是晋国夫人?”
只是比她们想的都要年轻。
冯昭睨了一眼,“以后你会明白的,先扶我回去。太子殿下与富贵候那边,给他们报个信,我这内伤得慢慢养,先不回去了。”她指了一下卫紫,“这丫头是来瞧你的?”
“小师叔,这是我在女院收的俗家弟子,唤作卫紫,家里做海运生意,性子爽利,人也能干。今年要辞学,我想留她在女院当女先生,她家祖母应了,母亲想让她嫁人。”
“才学如何?”
“不输太子妃,难得的性子坚韧,是我最喜欢的弟子。”
罗巧芬喜欢性情坚韧的女子,她喜欢陶无瑕,但都比不上卫紫。
她总觉得陶无瑕实在太过贤惠大方,有些不像真人。陶无瑕不是为自己活,未出阁是为陶家,嫁了人为太子、为她的儿子,为了她的贤名。
冯昭道:“既是你弟子,算是我的徒孙,我看她倒是个不错的,在我养伤期间,让她过来侍候罢。”
卫翠奔了过来,“晋国夫人……早前我不知道你在那潭下沐浴,吵到你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我向你赔罪,向你认错,你就原谅民女这回……”
冯昭道:“我一个大人与你一个孩子计较什么?”
罗巧芬与卫紫一左一右地扶着冯昭,进了木屋,冯昭便坐到榻上,懒懒地半倚在褥子上,灵素进了屋子,行了一礼:“见过师叔祖。”
冯昭低应一声,抬了手腕。
灵素诊了脉,“师叔祖怎会受这么重的内伤,这可不敢马虎,传太医罢,稍有不慎就会落下病根。再有,陶余观药房的药材也不如太医院的齐全。”
冯昭沉声道:“说诊状,我来下方。”
罗巧芬对她点了点头。
灵素道:“心伤,肺伤,肝伤,脾伤,五腑内脏就没有一处没伤的。”
冯昭微微阖眸,“不是药物能疗伤,除非寻到木灵之心。”
“木灵之心,这是什么?”
灵素没听过。
卫紫道:“是传说中千年灵木的树心?”
冯昭应了一声,声音极低,近乎蚊鸣,“以千年桃木为上佳,若有其他的亦使得,若是被雷霹过更好。”
卫紫福了福身,“民女家中后院有一株古树,在民女记忆里已经被霹了数次,是一株不能用的紫檀木。民女这便回家,令人将它取来。”
冯昭对罗巧芬道:“你带灵素去取,不用掘树、锯树,木灵之心通常藏在主树根中央,你走得近些,我告诉你如何取得木灵之心。”
罗巧芬将耳朵附近,冯昭细细地说了。
她点了点头,“灵鸢与卫翠侍候着,我去卫府一趟。”
待她们离开后,灵鸢从冯昭的箱子里另取了一身衣袍出来,冯昭换了一声内衫、中衣,未着外袍,就这样懒懒地半躺在榻上。
灵鸢与卫翠在木屋外头,卫翠道:“晋国夫人是与人打架了?”
“那不叫打架,定是师叔祖又遇上恶人作恶看不过去,看样子是被人联手给重伤了,只是这头发……难不成是被火烧的?”
她亦想不明白,师父都没打听到原因,她亦不知道原因啊。
卫翠用带着三分稚气的声音道:“我们家最佩服的是晋国夫人的女中豪杰,心系百姓,比男儿都厉害,能仗义执言,将夫人都打出内伤,那些恶人就该抓起来,关到天牢里去。”
“师叔祖这回的伤得不轻,希望那木灵之心有用。”
不多时,莫愁道长听说冯昭受伤,熬了参汤送来。
冯昭接了参汤,谢过她。
莫愁道长道:“几月前,夫人突然离去,太子与富贵候四处寻人,都快急坏了。”
“现在是何年何月?我负伤之后,昏迷了许多,已经不记得日子了。”
莫愁道长答:“昭隆十四年六月十六。”
“太子已经大婚了?”
“太子妃在三月时诞下秦王萧隆,刚满百日。”
冯昭微微一笑,“错过了长子大婚,罢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有些无奈,有些酸涩。
莫愁道长道:“夫人不是寻常人……”
三月时,在秦王出生的那几日,后山电闪雷鸣,所有人吓得不敢出门,可她偷偷地去了,那雷一直击在一个地方,将后山一处空地生生霹成了泥潭,后来又涨水,那些水都融汇到泥潭里。
她依稀看到有人在那儿,还看到了树桠上的包袱,虽没分辩出来,但她知道,是冯昭。莫愁是从江南一处道观过来的,她听过一些传说,这里是俗世红尘,而远在世外是有仙人的,如果她没猜错,晋国夫人是修行之人。
那日雷电便是她在渡劫。
今日再看她的样子,分明虚弱无比。
她说的“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更像是修行之人说的话。
冯昭与莫愁说了一会话,她依在被褥上睡着了。
以前泡在潭水里很舒服,现在肚子里更是火辣辣,偏若在燃烧,她试着调息,摧动内丹,上头有浅淡的灵力飘散,用灵力疗伤,果然舒坦了一些。
外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是卫紫与罗巧芬回来了,罗巧芬唤了声:“小师叔。”
“进来。”
罗巧芬进了屋子,手里捧着一只盒子,“事情很顺利,卫府后院的紫檀树果真生出了木灵之心,小师叔,这个怎么用?”
冯昭启眸,看着锦盒里一枚姆指大小的绿色东西,仿若翡翠,她握在手里,“我直接吞服,摧动木灵之心治疗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