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诗眼珠子转了又转,“翠染,去把我屋里那套桃花红珊瑚首饰取来,今日我便还给冯家。”
安康长公主走了,高老夫人亦在侍女搀扶下起身,“今儿长见识了,这世间竟有偷盗嫡妻嫁给小妾的人,真是新鲜呢。”
孟氏、余氏齐齐福身,“有劳高老夫人了,回头冯家备了谢礼上高府。”
高老夫人望向二人,“老婆子最是见不得这种不平事,二位太太不必多礼。”她的视线又落到冯昭身上,眼里掠过一丝心疼,“早和离了好,没的害苦你一生。”
汪翰为了宠妾,都干出偷盗嫡妻嫁妆的事,这种男人,不要也罢。
胡氏见安康长公主在,她即不敢骂高老夫人,亦不敢对新宁伯夫人说话大声,立时就像只悲情鹑一般怂了。她怕得罪高老夫人,令对方入宫在太后面前告她一状,谁不知道高老夫人与太后亲近,乃是太后身边的大红人。
冯昭福了福身,“汪夫人,小女与你有短暂的婆媳缘分,十日相处,若有行事不妥之处,请宽恕小女。从今往后,小女再与汪家没有干联。”
她提裙一跪,很是恭敬,与人留一线,他日好见面,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深深一拜,“这一拜,谢汪夫人对小女的关照。”
她再一拜,“祝汪家上下平安喜乐,祝汪世子与胡小妾喜结良缘、早生贵子!”
“胡小妾”不是我说的,这是安康长公主定的称呼。好,好,有了这个胡小妾,胡秀秀想与她记忆里一样成为诰命,万万不可能,无论是沈皇后、李贵妃,又或是下一位执掌后宫的皇后,没道理来打安康长公主的脸面。
安康长公主在外行事,代表的是乃是当今太后的态度。
冯昭再一磕头:“这一拜,斩断与汪家缘分,再相见便是汪、冯之称。小女感谢汪世子在小女入门之后,始终秉持柳公之礼!”
听说过周公之礼,这柳公之礼是何意。
众位夫人面面相窥。
柳公,谁,这是谁啊?
柳公之礼是何礼?
尤其是新宁伯府的章夫人,一脸好奇,望向了方夫人,又望向余夫人、孟夫人,可她不能问“柳公之礼”何解?
安康长公主先是一愣,明白了“柳公之礼”三字的意思,唇角掠过了一丝笑意,愉悦中还带了一抹讽刺之意。
三拜一完,冯昭起身,在丫头搀扶下,起身立在余氏身后。
冯家的规矩是极好的,冯昭此举赢得了包括安康长公主在内所有夫人的好感与赞赏,与汪家的失礼、失德一比,更是对冯家高看两分。
孟氏应道:“昭儿回了冯家,且在家好好调养,过上三二年另招夫婿便是。”
高老夫人点了一下头,“你们能这般想,老婆子就放心了,这丫头吃了大苦,受了大罪,是个有后福的。”
余氏答道:“借老夫人吉言。”
高老夫人亦走了,看着年迈,一走起路来不输年轻人,很快就追上了安康长公主。
方夫人亦告辞了。
她回家得与老爷说说,这汪家是万万不能结亲,自家女儿千万不能嫁进去,我的个天,太可怕了,一家子全都是贼,连嫡妻库房的钥匙都敢弄一把出来,还有什么事干不出。
江湖中有各种奇人异士,还能制出一模一样的钥匙。
汤夫人见众人都走了,看了看汪诗,又扫过胡氏,“胡夫人,我亦得回去了,我长子媳妇这几日要生了,家里没个长辈在,我不放心。”
汪诗不是好的,又蠢又没品行,千万不能娶进门。汪家穷得当府邸了,我的个天,只怕这嫁妆都难。
余氏、孟氏与章夫人与胡氏道了一声,“胡夫人,我们也该走了。”
孟氏从自家府里调了一百多个小厮、仆妇,二房那边亦拨了一些马车下人过来帮忙,现下正通过侧门,在桔子、杏子等人的指挥下搬嫁妆。
章夫人笑着道:“冯淑人、冯太太,这事和离得好!一瞧见那狐媚小妾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说这汪文台能干出偷盗嫡妻嫁妆送宠妾的事,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早了早好。”
余氏感激地点了一下头,“章夫人,谢谢你。”
章夫人回以一笑,“冯太太,我们新宁伯府别的没有,就是爷们公子多,我膝下有三个儿子,老大、老二娶了妻,老三、老四订了亲,但家里的老五今岁十七,与贵府大娘子年纪相当,你看这亲事可做得?”
她身后的两个儿媳瞪大了眼睛,我的个天,婆母这是疯了么,长子是新宁伯世子,二子、三子是对双胞胎,四子、五子都是章夫人所出,这五子可是章夫人最疼的儿子,文不成、武不就,还特娇气、刁钻。
她居然上赶着要让章五娶冯昭。
孟氏笑道:“章夫人可莫玩笑,昭儿遇到这事后,不会出阁的,嫂嫂准备留她招夫。”
章夫人心下一转,忙道:“招夫好啊!凭冯太太与冯大娘子的聚财之能,他入赘冯家不愁吃穿,没有比这更好的。”
孟氏瞪大了眼睛。
她不是当真的,那章五可是章氏的亲儿子,是从章夫人肚皮里出来的,就算章家儿子多,冯昭嫁过一回,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最多就是能庶子入赘,可章夫人居然要嫡幼子入赘。
不仅孟氏不解,便是章夫人身后的两个儿媳都认为她们婆母一定是疯了。
余氏更是诧异。
章夫人道:“我认真的,真是认真的,你们怎么不信呢?就在去岁的时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