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嫂都不知道自己的嫁妆被偷,汪翰私弄了一把一模一样的钥匙,拿着钥匙偷取妻子的嫁妆等等。
一句话,汤夫人要退亲,要是给她儿子订这等贵女为妻,她宁可让儿子娶小家碧玉,便是秀才女儿、举人女儿都使得。
汤夫人硬是闹得汤大人赌咒发誓,说同意退婚方才放过了他。
唉,只要汤夫人说的是实话,他是不反对悔婚的。
委实汤夫人与他做了几十年夫妻,有时候这嘴里的话没个实在的,可今儿一到武门,便听百官们在议论此事,听了两耳朵,与他夫人所说悬殊不大,就算汤夫人说的不是十成十,那也是有八分。
若有五分,他也是要悔婚的,何况这是八分。
此刻,有唯恐天下不乱的官员迎了过来,与汪德兴的关系以往还算不错,属于仅次于汤大人的。
来人笑问他:“汪大人,下官记得汪世子成亲至亲不足半月?”
汪德兴笑道:“成亲十二天,儿子与儿媳感情甚好,琴瑟和鸣。”
周围立时一片轰堂大笑,汪德兴不知这些笑甚?可他觉得这笑觉非好意。
汪德兴微锁眉头:莫不是家里的事传出去了?
是不是禁药、寒毒之事?那些郎中没守住嘴说出去了?
官员笑罢,“汪世子昨晌和离了,听说请了几家贵妇入府当中人,人家连嫁妆都一件不少的带回了冯家。”
汪德兴惊呼一声:“你胡说!”
官员摇了摇头,一脸同情,“后宅不宁,祸及子孙。”
汪德兴回过神来,他不信,他才是一家之主,这么大事的,怎会不与他商量就和离了,他一路疾奔,路上又有官员问道:“汪大人,汪世子成亲不足半月,怎就和离了,如此行事,婚姻岂非儿戏?”
汪德兴无法回应,拼命往家赶。
汪家祖上虽是定北立功,到了上任安乐候不成器,在朝中官职全无,只落了个空头爵位。汪德兴在其母的教导下,走的是文官路子,年轻时十年寒窗,十九岁时终于考中秀才。他有爵位,自不需再考举人,在其母打点下,谋了个礼部员外郎的闲职,实职也是正五品,还有个正二品的爵位,也长极是不错了。
与汤大人说话的官员见汪德兴过来,立时散去,与旁边的人继续低声议论。
汪德兴低声道:“这是出了什么事?”
汤大人道:“汪候爷,你不知道你儿子昨儿干了一桩惊动皇城的大事?”
汪德兴凝了一下,“他们说文台与冯氏和离,这怎么可能?”还骄傲的挺了挺胸,一定是有人嫉妒他儿子才德兼备,故意诬陷,乱传谣言。
从来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啊。
怎么就不面对现实,仿佛他儿子很优秀,诗再好,品行不佳,也没人敢嫁。
汤大人默了片刻,难怪安乐候府乱成一团全没规矩,他居然不知道,汤大人很是同情汪德兴,但又想到汤夫人昨晚说的事,不替次子解除婚约,就别回家,“汪候爷,贵府世子、千金太过惊世骇俗,犬子高攀不上,这婚约还是就此作罢。”
他说了什么?我没听清。
汪德兴愣愣望着汤大人,“老汤,是我哪个儿子又惹了事端?我昨晚二更返家,用罢暮食,看了会书在前院书院歇下,还请指点一二。”
他不知道,他不是汪家当家人。
汤大人摇了摇头,“昨儿贵府世子因宠妾灭妻,与冯家大娘子和离,此事惊动了安康长公主、高老夫人……”
“我儿子宠妾灭妻,哈哈……老汤,你真会开玩笑,我儿子十天前才成的亲,妾,连通房都被我夫人打发了,哪来的妾,哈哈……”
汤大人好意提醒,他还在笑,以为是开玩笑。
一个御史摇头晃脑,连连轻叹:“枉为人父,枉为人父啊!自己儿子干出这等惊世骇俗之事,他还不知道……”
得!得!得!
晨曦中,奔来几匹快马,走在最前头的乃是两名武将。近了跟前,领首的武将纵身一跃,动作迅猛,几步窜到汪德兴跟前,汪德兴还未反应过来,胸前、胸上就被拳头砸中。
“他娘的,汪德兴,你教的什么儿子,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汪德兴只觉得痛,摇摇欲坠,被对方一把拽住了衣襟,“汪德兴,你们汪家就是这般欺负冯家寡母孤女的,你到底是不是人?啊!纵着你儿子宠妾灭妻,又是推人下河,又是下毒,冯丫头就那么不受你家待见!”
汪德兴看清面前的人,乃是越国公,虽是年近六旬,可性子火爆,此刻更像点头炮杖,在他身后立着新宁伯章济,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定是章济这厮在背后捣鬼说了他儿子的坏话,惹得越国公火冒三丈,寻他出气。
“章济,你……你这个卑鄙小人!”汪德兴怒骂一声。
越国公抬手又要打,立时被汤大人等几个官员给拉住,“越国公歇怒,越国公歇怒,越国公……”
“汪德兴,你卑鄙无耻!整个安乐候府穷得把府邸都当了,还想害死冯丫头谋了她的嫁妆,你怎么不上天,你给老子飞上天,那么厉害,啊?你真当冯家没人了,寡母孤女就可以任你欺负?老子告诉你,我越国公秦家受过冯家大恩,你要再敢欺人,老子见你一次揍一次,我儿子、孙子见你汪家子孙见一个打一个。
妈的,自家不是个东西,还要作贱死人!你算个什么东西,还嫌弃冯家是莽夫,冯家他要是莽夫,你们汪家就是卖女求荣的下贱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