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音离和傅云墨逛了一圈回到含章殿的时候,发现殿中仍有人未归。
比如傅云澈和骆纤。
傅瑶还和傅云笙待在一块,他正教她把嘴唇贴到胳膊上模仿放屁呢。
他们俩你一下、我一下,听得旁边的大臣脸都绿了。
段音离倒是看的兴致勃勃。
她觉得这一幕很温情。
给人感觉坐在那里的不是一位王爷和郡主,而只是普普通通的叔父和侄女,他们之间只有亲戚关系,而无利益交杂。
皇家皇家,虽是皇族,但仍是一个家。
她所经历的这个不知名的王朝,截止到目前为止,温暖要多过残酷。
上辈子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些夺嫡和宫斗发生的并不多。
她在想,或许历史上也是如此。
只是后人著书,难免掺入主观想法,好像越残酷的历史越能体现出朝代更迭的风云变幻。
她还是更喜欢这里。
也许只是单纯因为她喜欢的人在这里。
不知是察觉到了段音离的注视,还是那位小郡主本就十分喜欢像段音离和傅云墨这样生的漂亮的人,竟抛下她的“授屁恩师”朝她跑了过来。
傅瑶在她案几前站定,问:“小姑姑……”
话未说完,傅云墨忽然纠正道:“要叫小婶婶。”
“哦,小婶婶。”傅瑶乖乖改正,继续说:“小婶婶,你会用胳膊放出……”
依旧没给段音离开口的机会,某位太子爷径自道:“只有你七叔会,去找他玩。”
“……哦。”小郡主的脸垮了下来。
段音离心知傅瑶是小孩子童言无忌,但她身为大人却不能如此,“放屁”之类的话题她若是接了不管怎么回答都会让人笑话。
可眼瞧着傅瑶失望吧,她又难得有些于心不忍。
于是想了想,她压低声音问她:“我会动脖子,你会吗?”
傅瑶连连摇头。
段音离就给她展示了一下。
前世她在电视里看到过有人这样跳舞,她好奇就整天跟着晃脖子,晃来晃去某天忽然就发现她的脖子也能像电视里的人那样动了。
傅瑶把头左歪歪、右歪歪,问她那个眼里只有媳妇的太子叔叔:“太子叔叔,瑶儿的脖子动了吗?”
傅云墨看了她两眼,诚实的说:“脑袋动了。”
闻言,傅瑶伸手按住了自己的小脑袋瓜,然后再一次尝试。
段音离觉得她貌似为难孩子了。
“这个得要慢慢练,我还会动耳朵。”她说着,略侧过身去让傅瑶看自己的耳朵。
恐她看不真切,她便微微拢过了耳边的发。
殊不知傅瑶的关注点瞬间就被她而后的吻痕吸引了。
她小手一指,脆声道:“小婶婶,你耳朵后面红了!”
她这一声可不算小,至少周围的人都听到了。
傅瑶不知自己这话有何不妥,说完还扑进段音离怀里想要仔细瞧:“小婶婶你那疼不疼啊?用不用瑶儿帮你吹一吹?”
小脸刚凑过去,就被傅云墨揪着脖领子拎了下去。
段音离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耳朵,想起来方才和傅云墨走到没人的地方时,他的确是咬了她两口。
段姑娘心虚啊,脸上漫上了血色。
但她还是故作淡定道:“这……是被蚊子咬的。”
热心小郡主还在送关爱:“那你痒不痒啊?要不要瑶儿帮你挠一挠?”
“瑶儿,不许胡闹。”忽然,骆纤的声音在殿门口响起。
傅云澈原本与她步调一致,并肩而回。
可这会儿见自家闺女正被傅云墨拎在手上,几步便在他案几前站定,立刻将闺女夺了回来,稳稳当当的抱在怀里。
许是觉得傅云澈此举有些失礼,骆纤朝段音离歉意的笑笑。
段姑娘没心没肺惯了,这样的小事儿她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见人回来的差不多了,白丘忽然起身。
他先朝景文帝施了一礼,然后转向段音离:“太子妃,不知您可还记得之前的约定?”
“记得,你欲以蛊术来比我的医术,以城池为注。
一城太小不值得一赌,但你说十座城池需要请示楚帝,如今可是有结果了?”
“……是。”
“如何?楚帝可敢拿十座城池出来与你为注吗?”
“我主……我主认为城池事大,不可儿戏,是以这……”一番话被白丘说的吞吞吐吐,可见他心里是多么没有底气。
关键是还没有面子。
这会儿也不知道怀王跑到哪儿去了,留他一个人在这面对疾风。
白丘今日实在是有些为难。
楚帝不肯以城池为注,还非要他扬南楚国威。
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赌注都舍不得拿出来叫他拿什么引段音离上钩啊!
无奈之下,白丘只得换个思路:“这样吧,若太子妃能赢,在下便将一身蛊术倾囊相授。”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若是他们北燕也有人懂得蛊术,那就不怕日后对上苗疆那边了。
朝臣激动,段音离却表现的兴致缺缺。
那双美的过分的眸子静静的凝着白丘,淡声道:“你给我下蛊、我给你下毒,你若输了就死了,还拿什么倾囊相授?”
“这……”
“再则,若你输了,足可以证明你的蛊术比不上我的医术。
既然如此,我为何要学败军之术?”
白丘被怼的哑口无言。
他垂眸看着地面,琢磨徒手刨个坑把自己埋里面的可能性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