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音离在宣王府闹的这一出儿,很快便传的人尽皆知。
百姓本就对这位来和亲的公主颇有微词,这下好,一听说她居然拿鞭子打伤了本土王妃,顿时群情激愤,背地里讲究的更欢了。
段音离假装受伤,段昭这个当兄长的都不放心的往璃王府跑了两趟。
那边拓跋敏是真的被气着了,可拓跋聿却不闻不问,满心都只惦记着自己娶媳妇那点事。
如今拓跋敏和傅云澈的婚事也完了,该轮到他和傅汐婼了。
虽说拓跋聿自己说了他可以嫁来长安城,但总得回家去和他阿爹兄长说一声,也得把傅汐婼带回去给他们瞧才行。
是以何人去送亲,又成了景文帝心头的一大难题。
自打太子被废以后,朝中暗流涌动,有不少人都明里暗里的站队宣王和端王。
景文帝呢,不知是有意试探还是真心扶持,竟当真将许多事情交给傅云澈去料理。
他如今已然成了景文帝的左膀右臂,自然不能轻易离开长安数月,是以这送亲的人选最先排除的就是他。
端王呢,婚事将近,也走不开。
湘王倒是闲着没什么事儿,他也愿意去送自家妹妹出嫁,可问题是他放心不下符笑那边,总担心他这一走慧嫔会趁虚而入。
她如今虽然被禁足在甘泉宫,但谁知有没有她一早埋下的棋单等着他走了便伺机而动呢。
因此在景文帝提及让他送傅汐婼去凉族时,傅云辞委婉的表达了一下自己的左右为难。
景文帝对他向来嫌少发火,没说什么便让他走了。
最后就只剩下一个傅云墨。
景文帝叫来他一问,他立刻便答应了。
“你……真的愿意?”傅云墨表现的太乖顺,让景文帝不禁觉得有猫腻:“此去凉族没个个把月可是回不来啊。”
人家老四都知道惦记媳妇,他能不想?
傅云墨垂眸,恭敬道:“为父皇分忧,是儿臣的本分。”
闻言,景文帝心下动容,许诺道:“你放心,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朕定然不会叫人欺负了你媳妇,甭管她犯下天大的错,朕一定等你回来再料理。”
“儿臣多谢父皇。”
“这一路上万事小心。”
“儿臣遵旨。”
“嗯,没事了,你退下吧。”景文帝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觉得这儿子乖的不像话。
“是。”
傅云墨垂首退下,从始至终没有任何意见。
景文帝望着他挺拔的背影,忍不住和鄂清炫耀:“太子长大了,懂得真的为朕分忧,朕心下甚慰啊。”
鄂清小声提醒:“陛下,三殿下如今是璃王,不是太子了。”
心说,您自己废的您忘啦?
景文帝原本好好的心情被鄂清这句话毁的一干二净。
他不悦的剜了他一眼,忽然开始互相伤害:“要么说你没儿子呢。”
鄂清:“……”
鄂公公心说您跟一个太监比有没有儿子,您可当个人吧。
毒舌完,景文帝开心了,将御案上的果盘往靠近鄂清那一侧的边上推了推,笑眯眯的招呼他:“来来来,你也吃。”
鄂清并未推脱,谢恩后拿了两颗枣,显然不是第一次和景文帝一起吃东西了。
景文帝咬了口枣,若有所思道:“小九此去凉族朕还是放心不下,你让龙骧卫跟过去几个人,日后就听她调遣。”
“是。”
“剩下的人,就在太子离开长安期间盯着阿离,免得那丫头出了什么差错那小兔崽子回来又跟朕闹。”
“陛下又说错了,不是太子,是璃王。”
“……”
景文帝赏了鄂清第二个白眼。
瞪完又觉得不解气,把方才赏他的枣从他手里抠出来扔回了盘里:“吃什么吃!日后喂狗都不给你!”
鄂清眸光微动,忽然叫唤了两声:“汪汪汪!”
景文帝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你呀你呀,不光狗你还馋。”
鄂清的小徒弟在门外听着殿内传来的爽朗笑声,看着不远处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后妃来邀宠,他不禁在心底轻嗤。
呵,都是过客。
论起在这宫中谁陪伴陛下的时日最久、谁最得陛下的信任和宠爱,那肯定非他师父莫属啊。
小太监觉得,若说孝贤皇后是陛下心头的白月光,那他师父绝对就是朱砂痣,额……好像有点不太对,但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他觉得在宫里依附哪位娘娘都不是明智之举,因为谁都有失宠的可能,唯有他师父花开不败,盛宠不衰。
景文帝浑然不知自己与鄂清相伴多年的情分被小太监曲解成了这般模样,他如今满心想的都是他那乖顺听话的儿子。
此刻的他根本不会想到,他那“懂事”的儿子即将带给他多大的“惊喜”。
不日,傅云墨送傅汐婼和亲凉族。
景文帝亲自送女出城,回宫后正暗自神伤呢,忽见龙骧卫指挥使桓玄神色古怪的来见。
景文帝心下奇怪:“不是让你盯着璃王府吗?到这来做什么?”
“启禀陛下,璃王妃她……她跑了……”
“跟谁跑了?!璃王呢?带着人追去了?”
“不是不是不是!”桓玄连忙摆手,心说陛下您想啥呢,这么想您儿子被绿嘛。
“属下是说,璃王妃她被璃王殿下带去凉族了,不在府中。”
“什么?!”景文帝拍案而起,不知是气的还是惊的。
“……属下奉命赶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