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洛冰却因此止住了哭腔,也算是方世玉的功劳,想到这些方德也不自在了,索性回身,还不忘招呼众人。
“进去说吧,在外头招人耳目。”
主人家发话了,大家拉着余鱼同往布坊里走,就是苗翠花终于回过神来,抢步追上方德:“你什么时候入了天地会?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是秋后算帐来了,方德没回应,只是加快了脚步。
可他还快得过苗翠花?
苗翠花上前一把扯住了方德的后襟,让方德尬在了当场。
她有理由发作,以前自家老爹带着一伙人混江湖,那段岁月对于苗翠花来说可不是好回忆。
所以她后来也没有加入天地会,而是嫁人相夫教子,却没想丈夫反而受了老爹的引诱。
在苗翠花看来,方德多半就是被苗显拉进天地会的,死鬼老爹还玩了手瞒天过海,苗翠花想起来是又酸涩又带了些温馨。
一定是方德为了照顾死鬼老爹才去混社团的,唉,还是自己魅力大,老公为了自己连身家姓命都豁出去了。
方德窘了,只得甩身:“众目睽睽,拉拉扯扯的像什么话!”
一群人想笑又不敢笑,都憋着,却把刚才的难受劲都抵消了。
进了布坊,方德终于想到了脱身之计,他指着方世玉那一摊家伙什质问:“我才出去几天,你又搞了这么多花头?”
方世玉这一次理直气壮,他拉出一个木箱,揭开盖子,里面是满满一大箱雷管。
从里面拿起一根在手里抛甩起来:“这是雷管,一根这样的东西炸开,任你是三花聚顶还是五气朝元,一样都得挂。”
听方世玉这么一说,大伙还不信,方德又当起了家长:“信口开河,就这么一根纸管子,能炸死五气朝元的高手?简直是异想天开。”
一点都不给老爹面子,方世玉啧啧有声:“不懂了吧?外行了吧?傻了吧?今天杭州城里的震响听到了没有?近百响呢,把李巴山的府邸都炸平了,那是师姑干的,我这也是师姑教的。”
方德鼻孔出去了,刚想斥责方世玉嘴巴不把门,苗翠花开声了:“你师姑回来了,那师太呢?”
方世玉灵醒得很:“师姑跟师太另外找了个地方藏身,她们在追杀李巴山,对了,冯道德今天也露面了,还有清廷的粘杆。”
然后方世玉看向方德:“老爹,你麻烦了,你们的事发了,粘杆就是追着你们过来的。”
天地会的一伙又紧张上了,余鱼同总算是恢复了神志:“你怎么知道的?”
方世玉张口就来:“我今天去把雷老虎打趴下了,李巴山就出面了,跟冯道德一伙想围堵我。”
“啊,那你怎么跑出来的?”
苗翠花紧张上了,什么都没有宝贝儿子来得重要,她也不想想,大活人都蹦跳着回来了,能有什么事情。
方德又上火了:“不是说了不让你打架了吗?你还私自去打擂台。”
方世玉没被拍死,他头一扬:“怎么能说是私自,光明正大的好不好,广东会馆的叔伯们都来了,请老妈出面,老妈也答应了的。”
苗翠花倒是抓住了方世玉言语中的漏洞,不过她没说,她还帮方世玉背书呢:“大家都一致要求我们为广东人争口气,而且雷老虎和浙江商帮勾结打压广东商帮,不反抗的话以后生意都没得做。”
说到了这事,苗翠花还从怀里摸出了一个信封递给方德:“呐,这是虾哥加的订金,他说擂台打赢了,他今年的单子加三成,银票都给过来了,我跟儿子可不是多事,既是为了家里的生意,也是为了广东人的脸面。”
方德抓住了儿子的话柄,板起了脸:“你把雷老虎打死了?”
方世玉点头,方德又发作了:“麻菇,请家法!”
这一次苗翠花不干了:“我们又出力又出血,仗义出手为民除害,凭什么请家法,要请也是请国法,可制定这些国法的皇帝自己就不守国法,凭什么让我们守?我苗翠花一向是以德服人,讲理的。”
这一波,方世玉不得不给老妈一个大拇指,西风终于压倒了东风。
苗翠花得意再往,抓住方德的把柄往死里怼,都忘了在外人面前要给老公留脸面的想法。
“我们为民出头就是胡搞,你自己呢,你还不一样混黑社团了,要这么说你怎么解释,你们不一样在造反?”
“你……”
方德被老婆怼得说不出话来,苗翠花终于念头通达了,让你带个美妇回来吓我,打你脸没商量。
余鱼同不得不出来当老好人,这里他的地位最高:“好了好了,嫂子,方老哥也是拳拳之心,他也是为大局着想,毕竟天地会的事情不能声张,为了掩人耳目,方老哥也是迫不得已。”
苗翠花还有火星子没熄:“那也不能整天弄个仁义道德的脸面,那些个仁义道德的说辞就是皇帝老儿为了蒙骗人搞出来的,你看他自己守这些吗?”
对老公的子弹打完了,苗翠花的火力封锁忽然就转了向,她开始对着余鱼同输出:“老十四,我爹跟我说起过你,你是知书识礼的秀才,要我说,你就是中毒太深,男欢女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只要问心无愧言行不害又有什么打紧,四哥不在了,让洛冰守寡就仁义道德了?”
说到这苗翠花不忘白了方德一眼,又盯着往后缩的余鱼同不放:“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给洛冰套个外室的骂名,都是你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