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悉微总感觉自己对路子舒交代得这几句,有长辈教育后辈那味儿了。
于是她把最后那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争取期末拿个好成绩”给咽了下去。
上课铃声风雨无阻响起来,姚悉微准备转身回教室。
路子舒在身后叫住了他,突然大声问道:“我帅不帅?”
“帅毙了!简直就是古惑仔本仔。”周齐路过时来了这么一句,被路子舒直接忽视。
姚悉微朝他真诚得竖起一个大拇指,
又转念一想,这人果然没把刚刚自己提醒他听进去。
刚想再提醒几句,看着路子舒身后的方向提醒道:“那个……”
路子舒还乐颠颠的在原地,脑袋后面挨了一掌。
他们班主任一离开办公室,就听到这二货又在走廊里问昨天打架这事帅不帅,气得脸都快成猪肝色。
很常见的情景,路子舒又被他们班班主任咋咋呼呼拎回了教室。
上课铃还在欢快响动,姚悉微也跟着回了教室。
这节课费老太事先提醒过,会做课堂练习,让同学们上课铃响别拖拖拉拉回教室。等姚悉微进去一看,果然已经开始分发考卷。
整个随堂考试的过程中,姚悉微感觉自己右眼皮跳得厉害。
等下课的时候,她问正在整理桌面的周齐:“右眼跳是财还是灾来着?”
“是你眼肌痉挛,”周齐一本正经回答,“用眼疲劳,注意多休息。”
姚悉微决定不跟这位坚定却怕鬼的唯物主义者,再探讨这个问题。
很快她自己就有了答案。
自习课的时候她注意到手机里来了一条梁慧珍的短信:“有空时回电。”
梁慧珍对姚悉微把手机带到学校里有点小小微辞,所以很少在她上课的时候联系她。
姚悉微右眼跳得更厉害了,她有点心慌,直接跑出去到了没人的地方给她妈回过去。
梁慧珍很快就接了电话,只停顿了半秒上来第一句话:“你这个点是不是应该在上课?”
“自习课。”姚悉微解释。
梁慧珍一听就急了:“自习课也得认真上啊……算了先跟你说正事。”
她妈能直接训人训到一半自己转移话题,姚悉微贴着墙面正襟危立。
梁慧珍将语气放平和了一些:“你爸摔伤了,现在在医院,你放学了过来趟市九医院吧,顺便给你爸在医院北门那边的老字号买点汤包。”
先是姚悉微把脚崴了,又是姚国笙摔了医院里情况未卜,老姚家最近好像流年不顺,身体总得出点磕磕碰碰。
在她骤然平和的语气中,姚悉微感到胸口有点发闷,梁慧珍后面又说了一堆让她先专心学习的话被她全当成耳旁风。
“我爸严重吗?”姚悉微问。
又顿了一会儿,梁慧珍才说:“没事,不严重。”
挂了电话姚悉微叹口气,她爸妈总把她当成长不大的小孩,即使现在她已经高中了。
印象中上一次姚国笙也摔进医院过。
工作的时候眼前一花,直挺挺得从两楼那么高的高度摔下来,断了两根肋骨,直接被救护车拉走了。
那时候姚悉微在去外省出差,一堆项目对接到了晚上,接起她妈电话时当场就哭了。
但是她又没法走开,这次出差派得人不够,每天活堆得满满的都要熬到半夜。
可能巨大的精神压力加上这个冲天的坏消息,姚悉微那时候对着电话哭得脑仁有点缺氧,梁慧珍还得两头劝。
那次出差持续了一周,姚国笙前期在医院里的艰难时期,她一点忙都没帮上。
直到回来那天下了飞机直奔医院,发现她爸确实伤得挺重,梁慧珍可能怕她工作分心,还一个劲安慰她伤得不重。
冲到医院病房的时候,姚悉微已经带上一点哭腔。
姚国笙待得是六人病房,一进门就看到有个人平躺在床上,旁边的查房医生在说:“你这个肋骨伤得还挺重,已经有点骨裂了。肋骨伤就是这样,千万要注意修养,不要乱动……”
吧啦吧啦医生讲了一堆,抬头发现有个高中生小姑娘在一旁听得特别认真。
问了问病床上的人:“这是你亲戚?”
姚悉微终于从有遮帘的这一边绕过去。床上躺着个二三十岁的青年,看到姚悉微,一脸懵逼说:“我不认识她啊。”
尴尬的气氛就是这么突如其来。
姚悉微搓搓手对着医生尬笑:“我就过来听听,学习一下。”
在医生质疑的眼神中一个闪身后腿,梁慧珍的声音从后面响起来:“你在干嘛呢?你爸在这儿!”
为了叫她,梁慧珍这一声特别响。
刚刚那医生很自然得接茬:“哦没事,经常会有走错病床的。”
姚悉微:……
她一弯腰,快速溜到窗边的那床。
姚国笙的床位在最里面,跟门口形成一个视线盲区,怪不得站在门口的时候看不到。
她爸小腿吊起来靠在床上,姚悉微都做好了肋骨骨折的准备,走过去一看脱口而出:“爸,你就伤了腿?”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姚悉微又补充道:“您其他地方没伤到吧?”
姚国笙尴尬摸了下鼻子,支支吾吾说得含糊不清。
梁慧珍从旁边绕回来帮他开口:“都挂告示出来提醒刚拖完地路滑,走路不要玩手机,只有你爸没看,结果一不留神滑得从楼梯上滚下来了。”
梁慧珍陈述事实,有一说一,丝毫没给姚国笙留情面。
姚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