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离睚眦欲裂,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就要被杀死,却根本无力去做些什么。
一道身影狂奔过来,原本距离就不远,拼尽全力后终于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恨山宗长老的攻击。战熊万立群魁梧的身子挡在步离身前,就像是一座小山般。
攻击贯穿万立群的腰腹,魂力消失不见,只剩下汩汩的流血喷涌着。纹刺于望已经根本无法行动,李少伟连忙来到万立群身边,撕开身上的兽皮,慌手慌脚的去给万立群包扎伤口。伤口太过于巨大,兽皮根本没什么用处,刚刚塞上去,就被鲜血浸透。在兽皮的间隙,依旧有血流出。
“为什么?”声音嘶哑,步离看着万立群魁梧壮硕的身子再也无力支撑,倒在李少伟身上,喃喃的问道。不像是在问万立群,而像是在追问自己。
万立群转过头,憨厚的咧嘴一笑,道:“欠你的。我们遗族,从来都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我们遗族,从来都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这句话就这么被万立群这个憨厚的汉子说了出来,到底是谁说,西山遗族天生就是低贱的杂种?到底是谁忘恩负义,忘记了诺言?到底是谁,要用鲜血洗刷着卑劣的谎言?!
都他娘的是扯淡!我们遗族,从来都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步离的眼睛倔狠的眯了起来,魂力波动,背后一株古老的蔓藤破土而出。
步离周围的地面一阵摇晃,开始塌陷。没有用力,在这短短几息的接触中,步离已经知道了囚禁自己的光柱是随着自己的力量改变而改变的,只要自己不用力,那光柱就不会把自己束缚的很紧。
事发突然,步离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去盘算什么,只能凭着自己的感觉去做。
还好……身子落下,已经被蔓藤掏空的地面下一个黑洞洞的甬道,并不整齐,却让步离在濒死的时候有一个逃生的机会。
阵法就算是自己再强大多少倍都无法去强撼,这一点步离清醒的认识到。所幸的是,自己最后的魂力引动蔓藤纹刻,在脚下掏出一条生路。
真的成了!步离落到深坑里,随着身影在光柱中间消失,身上的束缚也自然而然不见了。步离没有停留,在蔓藤“挖”出的甬道里快速前行。困兽之斗,竟然被自己逃出生天,步离心中庆幸无比。但却没有欢呼雀跃,心里有些难受,战熊万立群挡在自己身前的那一瞬间似乎一直在眼前飘荡着。
狗日的!步离心里骂道。高大的身子低伏在并不如何宽敞的甬道里,却极为敏捷,就像是一只生活在黑暗之中的田鼠一样,顺着蔓藤留下的痕迹,前行着。
步离没有注意到,自己捕捉到蔓藤留下的痕迹,自己整个身子都像是变成了一条柔软且坚韧的蔓藤一样,除了背后牛角长弓略有阻碍之外,在这样狭小的地方竟然毫无窒碍。
生死之间,步离已经突破了第一层纹刻入皮的层次,达到血肉之间。
然而在这时候,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能活下去,能活着走出神遗山脉,才是最重要的。就算是入魂,也不过是一阶纹猎而已,在真正的强者面前,还是不够看。
身子血肉之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可以随着蔓藤在地表的枝叶感受到外面的一切。这种新鲜的体验,步离没有躲惊奇,时机稍纵即逝,自己并没有多少时间去感慨,去赞美。
恨山宗的长老有些慌乱,多少年来养尊处优,虽然是三阶纹刻魂师,却早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锐气。多少年的富贵日子消磨掉了他战斗的**,一旦事情超出了自己的预期,马上就开始不知所措起来。
步离掌控蔓藤,破土而出。如此突兀,身后的光柱在步离失去踪影后还没有消失,步离就从另外一处冒了出来。
牛角长弓在手,长箭毫不犹豫的射了出去。一连串的铁木长箭呼啸着,直奔恨山宗长老飞去。步离已经没有足够的魂力再去用出一次击败楚中泽的时候,第三箭似的攻击,只能以这种普通攻击去袭扰恨山宗长老。
一面面魂力盾牌在身前出现,当恨山宗长老发现步离的长箭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威力,并不能破去自己的魂力护盾,心中微微安稳。又羞又怒,羞的是自己居然被一个刚刚有纹刻兽的小家伙逼得这么狼狈。怒的是步离居然会对自己出手,这时候,恨山宗的长老根本没有去想是自己想要杀死步离这个小家伙,逼得步离反击。
有些人就是这样,自己能做得,别人就不能做。而他根本没有去想,这之间到底有没有什么公平可言。
魂力在恨山宗长老的手中凝聚,窥得一个机会,步离似乎力竭,长箭不再如同疾风骤雨一般落下,准备用魂术反击。恨山宗长老仿佛已经看见步离落败,被自己千刀万剐的样子。
身上纹刻的光芒刚刚绽放,背后一阵劲风在这个当口吹了过来。好像是一座大山在背后倒了似的,巨大的压力让恨山宗的长老喘不上气来。
这是怎么了?反应已经没有年轻的时候那么快,微微一顿,背后的劲风已经把身后的纹刻兽的光芒拍碎,直接拍向恨山宗长老的后背。
数面护盾出现在恨山宗长老身后,情急之下,恨山宗长老来不及管正在调息、移动位置的步离,先挡住后背的突袭才是。
战熊万立群和于望、李少伟呆呆的看着断龙台上一头如小丘一般的黑熊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出现在恨山宗长老的身后,在魂术刚刚出现,最为脆弱的那一瞬间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