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不到开席的时间,帮忙的人们忙过了一阵轻闲了,都站在大门口没事干,就四个人一局四个人一局的打起扑克来。
在农村冬闲季节,小伙子腰中都装着扑克牌,只要有四个人,找个石头堆就来两局。哪怕来上一局,也能满足他们娱乐的心情。
辛光平今天也是个重要角色,让他专门负责要饭、放炮等人的开销。
现在还没开席,他就抢了一个位置,也想来一局。
刚摸几张牌在手中还没暖热乎,后面一个人把他给拽了起来。
边拽边说:“四叔,你来活了,快点干你的活去!”那个人说着话,把辛光平手中的扑克牌夺了过去。
众人都说来要饭的了。
辛光平站起身向东面一望,只见从东边走过来一个人。
这个人板凳个,寸光头,团脸大眼睛,微带少些落山胡。上身穿一件马格烂棉袄,外套一件旧蓝布中山服。下身穿一条旧绿色军装裤外套,后腚上还补了两个补订。
脚上穿一双退了色的军用球鞋,前面漏出了脚指头,后面用脚后跟磨烂一半。
嘴上叼着半载烟头,双手戴着一副漏着手指头的烂手套,推着一辆破旧自行车,一走路咯吱咯吱直响。
自行车把上还挂着一只用打包带编织的提篮。
辛光平一看,果真来了个要饭的。
忙上前对那个人说到:“伙计,你来的早了点,先到西边墙根等会儿,那边已经有您四、五个同行在那边等着。
现在还没开席,等会儿开完席剩饭剩菜我多给你们拿。今天主家是位阔主,赏金比平时多一半。”
说话之间,那个人已经来到众人面前,面带难色的问到:“请问:这里是辛光明家吗?我不是要饭的,我是来吃喜酒的,请问礼桌设在哪?”众人都被他问愣了。
辛光平也感觉自己说话太毛愣了,有点不好意思的领着那人向院里走。边走边说:“礼桌就设在院里。”
那个人把自行车放在大门旁,手提着篮子走进院中。
他来到礼桌前,从提篮内拿出一个旧报纸包放到桌子上,慢慢的打开。
里面全是零钱,最大的票子是十元的,有五元的有两元的,还有一元的,堆了一大堆。
礼桌内坐着辛光明的堂叔和刘会计,他堂叔负责数钱,刘会计负责记账。
当他们看到桌子上的零钱,都蒙了。
来人解释到:“这些钱是我们平时不舍得花攒下的,全部都在这里。”意思是家中确实没有了,如果有多少,他就能拿多少。
刘会计问到:“请问你是哪里人?这里有多少钱?我好记账。”
那个人说到:“陈庄陈满箱,喜礼一千元。”刘会计落笔记了下来。
等把钱点清,陈满箱转身离开。
辛光平来到人群中,众人问他那个人是谁?
他说:“弄了半天,这个人是晓晓的对相。这几年没见面,他怎么变成这样子了。当年晓晓结婚我参加她的婚礼见过一面,那个时候是一表人才。
你在看看这个窝囊样,这人真是没法说。今天来吃喜酒,自己不舍得买身衣服,先借别人的穿一下也行,哪怕刮刮脸也比这好看。”
陈满箱到他的岳父杨德启家喝茶拉呱去了,他的到来,却给红总们增加了一道难题。
在他们这个地方,一母亲兄弟喜礼一百元,陈满箱喜礼一千是位重客,应该坐正席。
今天的正席可不是平常人家,那可都是官场上的大人物,如果把一个像要饭花郎的陈满箱按排在官场之上,传扬出去,都得耻笑大辛庄人办事不周。
如果不让陈满箱坐席,那就是小瞧人!传扬出去整个大辛庄面子上都挂不住。
这件事情难坏了众人,有人暗地里埋怨:“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辛光明家的阔亲戚太阔了,穷亲戚就太穷了,好孬一均匀,这件事情就好办多了。现在不太好整,哪头都不能得罪。”
事难办、办事难;有钱难办事,没钱办事难。
辛光明家钱多,喜事很好办,却又来了个喝喜酒的陈满箱,这件事情难倒了众人。
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只要有好人,事情就好办!
大辛庄有个会办事的刘会计,有困难都找他。今天这件事情,众人们又推到了他的身上。
刘会计是个热心肠的实诚人,他义不容辞的担起了重任。
刘会计叫上辛光平,二人一起向杨德启家走去。
他们走进家门,就看到杨德启全家人都围着陈满箱坐着,陈满箱坐在一个小板凳上,旁边一个小凳子上放着一身新衣服。
众人一看刘会计他们来了,忙站了起来,晓晓首先开口说到:“四哥,刘会计你们过来了,快请坐!
他是个犟脾气,牛别人,家中有新衣服他不穿。今天是畄妮哥大喜的日子,我们来喝喜酒,我一个人还办不了,他这一来净给别人出难题。
这不,我嫂子给拿了身我哥的新衣服让他穿上,他说啥也不穿。
要不我们就不过去了,在俺娘家吃点饭就行了。”
陈满箱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一个人,他知道自己家庭贫穷,不想给晓晓丢人,很少到大辛庄来,对这个村里的人认识的也很少。
刘会计和辛光平他都不认识,听晓晓喊四哥和刘会计,他也这样称呼。等二人坐下后,陈满箱又站了起来。
看上去他有些生气,他大声的说到:“我为什么会这样穷的?还不就是那两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