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青山洗完碗筷回来,听李氏说起洗三,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也应当去通知一下亲朋才是,因此他便道:“大伯娘,麻烦你看顾绣儿与大宝一会儿,我去趟西杨村。”
李氏道:“你去看看也行,昨日宏远那个劲儿,也不知能不能想得起要去郭家,你舅舅舅母们若是来,就别让他们来了,左右不差过两天就是洗三,让他们到时再过来也是一样的,何必多跑这一趟。”
熊青山应着,又想起县城的王庆来,“我去了西杨村,还要去趟县里,中午想来是回不来,就劳烦大伯母给绣儿做些吃的了。”
李氏笑着摆手,“你自去,我还能伺候不好绣儿?”
熊青山没说什么,同李氏道了谢,便出门去院中套车,反倒是林绣还有些难为情,见李氏送了熊青山回来,她道:“他不会说话,大伯母别当真。”
李氏笑着看了她一眼,打趣道:“他这还不会说话呢?若是真的会说话了,指不定把你给迷成个什么样儿呢。”
林绣再度双颊爆红,“大伯母——”她嗔了一声,李氏见她如此,也不再打趣这脸皮子薄的侄女,只与林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起其他事情来。
……
熊青山到郭家后,才知昨日林宏远果真没有来过,这倒也没有出乎他的意料,因着来时路上他想过了,若是自己的女儿刚刚生了孩子,他只怕是也顾不得去告诉林宏远一声儿。
只不过一想到日后他与林绣的女儿也要嫁给别的男人做妻子,为别的男人生儿育女,他便觉得一阵气愤。
他可要看好了,是哪个小兔崽子,居然敢打他女儿的主意!
他兀自生着气,却浑然忘了,林绣这一胎生的是个儿子,他的女儿如今还不知在哪里。
得知林绣昨日生了个大胖小子,郭家人也都很是欢喜,周氏更是让吴氏给她收拾东西,她要去熊家看看林绣与她那重孙子去。
她年纪大了,其他人又哪敢让她奔波劳累,只是这会儿在周氏眼里,谁也比不上刚刚生产的林绣与重孙子,也只熊青山,因着是她宝贝外甥女儿的相公,与她宝贝大孙子的父亲,才在她眼里比儿子儿媳等人多了些份量。
因此熊青山便劝道:“外祖母,过两天就要洗三了,到时我再来接您。家里有绣儿大伯母看着呢,她说是要住到绣儿出了月子,有大伯母帮忙呢,你们放心就是。”
吴氏等着也跟着劝,周氏才终于打消了念头,她嘱咐道:“到时你可要早些来接我们……不行,不用你来接了,让大虎借个车子,带着我们去!”
她说着,便让吴氏去她屋里,把她箱子里早早便给林绣的孩子备下的长命锁拿出来包好。
……
在郭家又待了会子,熊青山说起还要去与王庆说一声儿,郭家人也知他与王庆关系好,因此便将他送出门外,看着他赶着车渐渐远去。
今日王庆并不休沐,只是熊青山并不知道,他先去王家看了看,见王庆不在家,才又拐去了县衙。
听闻林绣生了,王庆便笑着同熊青山道喜,又说洗三自己定然要去,还打趣熊青山怎地想起他了,要知道,当初熊青山成亲,他都不记得自己。
而熊青山的回话,也果真没有出乎王庆的预料,他心中也不知是欣慰于自己没有猜错,还是唾弃熊青山这重色轻友的。
熊青山丝毫没有在县城多停留的意思,同王庆说了,他便转身离开,只是临走前,又拐去买了些东西。
买了东西便急着回家的熊青山,却突然打了个喷嚏。
王庆回到县衙,小心眼的他当即便决定,往府城送封信,也好让华亲王世子徐澹与陈老四,与他一起吃个大户!
只可惜,王庆脱不开身,下值后他便寻人帮写了封信,又找人送去了府城给陈林。华亲王府一般人进不去,但可以先将信给陈林,他知道了,再带去给徐澹。
将信送出去,王庆便喜滋滋地哼着小曲儿打了二两酒,转身回家去。
……
大宝洗三当日,林家人与郭家人,皆都早早起了身,就连林文翰这个嫡亲的舅舅,也特意与秦夫子告了假,与家人一同来参加外甥的洗三礼。
这日,大宝也被包的极喜庆,任谁看了,都要夸一声好。
半晌儿,王庆也到了。
今日本不是休沐日,但他昨日便告了假,而徐澹与陈林两人,也是昨日便到了县城,今日三人便搭伙,一同往熊家来——徐澹与陈林都没来过,若不是有王庆带路,他们能找到熊家,却也要多花费许多时间。
知晓今日王庆也要来,因此熊青山特意等了等王庆,只是他没想到,这一等,不仅等来了王庆,还等来了可徐澹这个老上司,与陈林这个老朋友!
看见徐澹与陈林,饶是熊青山见惯了场面,也不禁愣在当场。
熊家的门大开着,院中的人便也都见到了熊青山这副模样,不禁笑道:“青山,你这是看见了什么,竟都愣住了?”
熊青山回过神,自然不好说徐澹两人的身份,只说是往日在军中认识的好友,并将他们介绍给了林家这边的亲朋。
听说是熊青山从军时认得的好友,院中人也都纷纷友善地同徐澹两人打招呼,至于徐澹穿着这般体面,他们也只当这人是家世不一般,但熊青山不说,他们便也不问。这是熊青山认识的人,又不是他们认识的,何必多嘴。
林绣仍卧床,不便见人,况且房里没有通风,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