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香妮多么希望此刻严集森能像当年一样,痴情地站在学校门外,等着自己,多么希望他能揽她入怀,像初次要她时那么体贴入微,可是,怎么可能啊!自己已经从当年的情窦初开的少女到今天的风韵成熟少妇,是情路挫折让她懂得,男人是最靠不住的一种动物……
往常,她离开学校前,会四处走一走,嘱咐一下保安该怎么做,看看有没有什么事情要处理,都转完了再走,今天,她什么都不想说,更不想转,她觉得学校二百多双眼睛都在暗处盯着自己,说不定还有人在哈哈大笑,笑她放fdang荡,笑她无德,她只想快点儿逃回家……
她加大油门儿,冲出校园,一路胡思乱想,心绪不宁……
如果,我当年没有答应他,果断地推开他钳住自己的大手就好了,又或者,我可以大吼大叫,大不了我会失去代课的收入,大不了老妈和妹妹会再苦两年,可是,现在,我也算有所得了,妹妹不用像我一样,半工半读,不用像我一样担心学费交不起……
想到这儿,她心里轻松了许多,她想起一首歌儿,边开车边唱,“团扇,团扇,美人拿来遮面……”
心里舒服多了,又想起班婕妤的诗,
“新裂齐纨素,皎洁如霜雪。
裁成合欢扇,团团似明月。
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
常恐秋节至,凉飙夺炎热。
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
自己在红颜将老的时候,就会像团扇一样,被弃捐箧笥中了……
每当她下定决心离开集森时,就会不自觉地想,他离开我,还会想我吗?他会不会在午夜梦回时喊我的名字,一如我们在床边榻上的耳鬓厮磨,温柔缱绻?
而每次她都会抗争不过,拿去电话,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她有时候会骂自己,“何香妮,你怎么那么贱,你真的就离不开他吗?哪个男人不能过一辈子?”
可是,当她听到严集森那略带四川口音的问候时,她的心又被软化了,像羊绒被丝毛洗液软化后一样,过滤掉所有尘埃,只剩下那可怜而卑微的爱,带着一种被松过的柔软……
“我用内个把你套牢喽!”
“内个是啥子哦?”
“学我,就是它呗,这还不懂!”
何香妮想,闵丹和林向东也是被他“内个”征服的,他的内个确非同小可,难怪他常常沾沾自喜地说,他可以和秦朝的嫪毐相媲美……
普通话,四川话,常常让何香妮忍俊不禁,集森是个威武的男人,给她的身体带来无尽的欢娱,集森干冒天下之大不韪,把公立学校给她改成私营,在香妮心里他是大英雄……
红星学校闹得不亦乐乎,二林这里也带了十几个工人,去省政府门前,要给省长把证据递到。
这天天气特别炎热,秋老虎格外磨人,工人们都聚在省政府门前的广场上,二林刚刚拿了一套dvd和家里的老式电视机,在雪糕店接了电源,放着录像,来来往往的人都稀奇地看着……
省委书记杨善德上班,恰好路过此地,见广场上吵吵嚷嚷地,不知怎么了,就对身边的林瀚东说,“小林啊!那边儿怎么了?快去看看!”
林瀚东心知肚明,刚才,早有人给他报过了,就从容应对,“哦,杨书记,那是一群农民工在跳街舞,我过去看看……”
说着,他带领青杨和手下一帮人,迅速到了现场……
二林见省政府这么快就有人来了,暗自高兴,就跑步上去,“领导们好!我们是陶瓷厂的工人,为关海林市长鸣冤叫屈来了!”
“各位工人兄弟,林副省长百忙之中,抽时间过来,有什么问题,大家先放一放,现在请大家听他讲话……
林瀚东气呼呼地站在一个高一点儿的台阶儿上,怒目横眉,大声讲话,“各位工人朋友,看到你们穿着工作服就知道,你们是陶瓷厂的工人,我们也不陌生,以前经常见…… 你们在干什么?工人就该搞好生产,农民就要种好庄稼,你们不好好做好自己的工作,到这里来有什么意义?”
“林省长,我们手头儿有录像资料啊!关市长他是冤枉的……”
林瀚东听到了这些话,佯装什么都没听见,继续讲着大道理,一讲就是四十分钟,烈日当空,工人们都迎着毒辣辣的日头,简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青杨也听到了,她那天晚上也在,是瀚东让她去的,她斜睨着他,心想,他会听不到吗?那天让我去,不就是要我凑个热闹吗?还有青梅,自己的姐姐险些被车撞死,是不是就是林瀚东做的也不好说……
二林撑不住了,秋老虎也是特别厉害,晒得人要爆皮一样地,火烧火燎地疼痛……他终于失去耐心了,又喊着,“省长,请您听一下录音,看一下录像总可以吧?您讲的大道理,我们工人是大老粗,不懂,我们只知道,谁解决我们的难题,谁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组织会澄清事实,但没有证据也没有用啊!我们就是来送证据的……”
林瀚东并没有答话,听完二林的喊叫,他朝旁边的两个官员说了什么,又朝后面的人点点头,带领青杨等人匆匆离开……
二林和工人们见状,急忙大喊,“省长,等等我们,有话说,您把资料拿去也行啊……”
可惜,任凭他们叫喊,林瀚东头也不回地走了……
后面有二十几个武警,把二林和工人团团围住,二林大喊,“不要反抗,我们不是来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