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府。
景西回了府后,丽妃娘娘惊闻她身子不好亲自看望,却可惜碰了一鼻子灰。
景大人说是自己女儿受了惊吓,这两日神情恍惚,需要休息。
害的小姑景氏聂夫人还以为景西出了什么事特派聂合非,聂合璧过来探望。
聂合璧来时候,只见景西躺在榻上,颇有一副病若西子的样子,平白无故的她没有再找麻烦,看样子自己这位表姐真是病了她便回去了。
然而当聂合非探望时,看到的却是另外一幕了。
景西头上戴着一对秋日海棠琉璃簪,也不算是梳了什么发髻,只是将头发散开,墨发三千如瀑垂了下来靠在贵妃椅上,身上穿着平日里最爱的浅紫色罗裙腰间还记着自己最爱的香囊,左手握着一本书,右手磕着瓜子。
“秋儿,热茶。”
“小妮子,就知道你不是那么轻易生病的,怎么连丽妃娘娘都不见了?”
聂合非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丫头真作……
“喔,她要见我吗?”
景西眨了眨可爱的大眼睛,只当是没有这回事的。
聂合非无语的闭了嘴,倒是一旁的秋儿解释了一句。
“既然小姐受了惊吓,自然不能什么人都见到小姐说无关紧要的人就不见了,我瞧着丽妃娘娘应该是没有事儿的吧,就给回绝了。”
“噗……”聂合非今日才算见识了什么叫有其主必有其仆,果然是一家子调教出来,个顶个的厉害。
景西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似乎这一切顺理成章,没有半丝不妥。
——没错,就是这么回事,老娘不想见怎么了?
“小姐,老爷刚派人送来了燕窝,还有些千年人参。”春儿进来回的话。
“嗯,收下就好。”
聂合非刚听着没什么,半天才反应了过来。
“不是,既然没事,为何不告诉舅舅一声,免得舅舅担心。”
景西沉默不语,只当是没听见这句话,继续看着自己的书。
秋儿皱着眉开口道。
“小姐心里有气。”
聂合非翻了个白眼。
景大人这次确实是伤了景西的心,恐怕一阵子都不会缓和过来了。
“王爷派我送药来,另外,还有两个字——安心。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聂合非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便觉得这里面似乎是有哪里不对劲,但是说不上来,后来也不便细问,带着这句话便来了。
景西愣了一下,抬了抬眸子,想起那日他温和的双眼中闪过的一抹杀气,便心下了然是怎么一回事了。
“嗯。替我谢过王爷。”
“小姐,应侧妃来了……”
“侧妃?”
“是……听说陛下昨夜连夜下诏,已经进应彩儿为侧妃了。”
“让她进来吧。”
景西倒是不担心她有何目的。
应彩儿平日里都是最朴素的,刚刚被封为了侧妃也并没有炫耀的意思,依旧是平日里的那副装扮,只是头上多了一对儿并蒂石榴钗,看样子是太子殿下刚刚赏下来的,由此可见,确实是得宠。
“姐姐。”应彩儿这话说的倒是比往日里多了几分真诚,没有太多做作的样子,上前低低身子行了个礼,倒是让自己有几分刮目相看了。
“听说姐姐生病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这两日宫中有传言说是义父要把姐姐许给九殿下做侧妃的事情……姐姐,若是不想,我可以求太子殿下……夏牧背后,虽然有丽妃娘娘撑腰,但是不学无术,花天酒地府里的姬妾众多,姐姐若是真嫁进去了,就是入了火坑……”
应彩儿话语有几分急切,看样子这回倒是发自真心的,没有平日里那么多算计了。
景西淡淡的伸出手将她的手轻轻握住,拍了拍。
“你有心了,有时候皇命难为,婚姻大事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那定是义父糊涂,陛下眸中无光,才会错把珍珠当沙子……这是前两日太子殿下秋猎时打下来的两张上好的狐皮,还有我去御药房为姐姐求来的两只千年人参。
妹妹曾经做了许多错事,如今才知道姐姐当日说的话是有几分道理的,只是我那时候听不进去,如今妹妹是真的知错了……”
景西愣了一下,这话倒说的有几分不真诚了。
“太子自成亲起,对你倒是不错的,众人看在眼里怎会有如此一说,是出了什么事吗?”
应彩儿斜了一眼一旁坐着的聂合非,垂下了眸子。
“无妨,聂哥哥不是那样的人,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秋儿让打扫的丫头下去吧。”
“是。”
秋儿带着几个丫头下去,顺便还关上了门。
应彩儿不顾一切地跪了下来,眼里饱含着泪水。
“从前大多时候都是我不懂事,不懂姐姐的一片苦心如今才明白这个道理。
我如今被封为侧妃,是因为近两日我有了身孕,可太子殿下在我有了身孕之后并没有诸多欢喜,反而因为我出生低贱多了许多愁绪,甚至这两日要娶一位门当户对的太子妃……恨不得立马有了笛子才好府上上下原本都是对我不错的,可如今竟把我当外人来瞧……
姐姐,我如今才知那一片痴心不过是错付了,以我这样的身份攀上太子殿下,日后不会有好下场,我和肚子里的孩子等到太子妃入了门,怕是无命活的……
如今太子殿下位不及皇位,便是如此,若是有一日真有了……恐怕连我的生存之地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