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武颂便递来外事函,希望就煤炭、火炕、青储等一系列内容,进行磋商。
大兴朝野上下皆高兴不已,但表面还是稳如泰山。
十月中下旬,京都鸿胪寺外事大殿内,大兴和武颂分列长桌两侧,相对一礼,然后坐下,开始准备。
两方都在窃窃私语,待会儿到底该怎么谈。
大兴这边参与谈判的是鸿胪寺卿谭勤,礼部尚书陈思礼,兵部尚书叶临之为辅。
三人率领一众鸿胪寺和礼部相关官员,进行这场谈判。
很快旁边的礼钟响起,流程开始了。
双方先是一番客气友好的发言,大兴主要就是展现自己热情好客,武颂这边内容就多一些。
言辞间表达对大兴的友好,他们是带着诚意来的,希望此次谈判能有一个好结果。
这番礼节结束,已是两刻钟后,武颂的发言一完,大兴立刻礼貌回应。
真正的谈判开始了。
“大兴,今年成绩斐然!
万货商行犹如一匹黑马,令世人惊羡。
其下百味河工坊生产的似水透明的新琉璃——玻璃,眼前一亮。
青储也令人心生欢喜,马匹牲畜在冬日也有青料肥膘,不至影响来年劳作。
更有廉价煤炭和巧思火炕,让百姓皆能负担,过一个温暖的冬天。”
武颂主使官席毅越说越感叹,“贵国安平郡主实乃国之福星啊!”
怎么这安平郡主就生在大兴了,要是生在他武颂该多好。
武颂对大兴,对宁兮不吝夸赞,先拉近关系,后面好谈判。
谭勤心里高兴又自豪,面上却十分淡定,“来使夸赞了!安平郡主还是孩子,需多多沉炼,日后为天下百姓做出更大的贡献。”
“大兴一直是三国中最为富庶的国家,现今又有这些造福天下的良技,来日国力定蒸蒸日上。”
武颂副使官李之达言道,言辞间同样羡慕不已。
“哪里哪里!各位国使高抬了。”陈思礼回道。
众人你来我往,一方使劲戴高帽,一方谦逊回应,很快便扯到,这次最重要的议题煤炭上。
武颂表面乐呵呵,实际狮子大张口,想要煤炭脱硫技术。
“武颂乃我大兴友邦,可煤炭除硫术是我大兴国之重技,不敢轻易与人。”谭勤面上笑容不变,心里骂开花了。
就知道你武颂不安好心,以前都是一副眼高鼻子低的模样,这次一上来好话说不停,原来胃口这么大。
陈思礼接话道:“武颂冶炼工艺三国顶尖,我大兴一直心向往之,不知道可否让我等学习一番?”
想要我们的煤炭除硫术,我们就要你的钢铁冶炼技艺。看你们的世家愿不愿意拿出来?
武颂这边也不慌,来之前这种情况早就预料到了。
一直没发言,面容严肃的另一武颂副使任武列,出声道:“冶炼技艺非武颂朝廷之物,乃佟氏传家技艺,岂可巧取豪夺。”
这话说得大兴众臣心里不舒服。
喔!你们的技术就不能巧取豪夺,我们的就可以给了?
席毅隐晦给了任武列一个眼神,示意他太激进,但任武列满不在乎,继续道:“你们大兴北边都快撑不住了,跟我们谈这些有什么用?”
叶临之轻哼一声,“我大兴北境年年都有战事,又何惧之?倒是武颂,今年冬日不好过吧!听说八月就飞雪了?”
叶临之这话直往人心里戳,一点不留情面。
武颂位置更靠西,冬天自然更冷,情况确实不太好。
北齐更不用说了,早就大雪漫天了。今年大战这么早,估计也有这个原因。
大兴军力在三国中,虽然一直垫底,但国力强盛,人口多啊!
说句不好听的话,人摞人都是一中威慑,在这个冷兵器时代,人口就是绝对优势。
现在又有煤炭和青储,令大兴后勤又进一步,武颂和北齐羡慕得不行。
他们还不知道红薯和玉米的事儿,不然估计眼睛都红了。
“年年战事又如何?你们大兴每年伤亡最多。今年北齐一支勇武士新骑杀了你们大兴多少人,你们有还手之力吗?”任武列继续怼。
大兴这边的大臣气疯了,现在是你们求我们,还这么咄咄逼人,刁蛮霸道。
见大兴火气上来,李之达赶紧安抚道:“诸位稍安勿躁!咱们都是代表大兴和武颂,不可意气用事,国家利益为重。”
叶临之嗤笑一声,“你们武颂想空手套白狼,未免想得太美了?
我大兴国富兵多,百姓安居乐业,温暖度日。
边境有大将军宁元辰坐镇,西有平西侯齐昭安守,何惧之有?”
“齐昭一个毛头小子,真能守住西境?”任武列不屑一顾。
“那就试试啊!看你们武颂能不能撑住两境作战?到时候饿殍遍地,天下百姓怎么骂你们穷兵黩武?”叶临之硬气回怼。
作为兵部尚书,他对三国的情况很清楚。
北齐年年进犯大兴,是因为大兴富庶有东西抢。
武颂虽然比北齐好一些,但依旧穷的叮当响,边境百姓比北齐好不了多少,花大力气抢,很可能值不回马料钱。
武颂要真和大兴开战,大兴固然讨不了好,但他武颂国内形势会严峻,后勤能跟上?物资调给前线,国内百姓不活了?
叶临之就是笃定武颂不敢打,就算武颂固然赢了,没有十好几年恢复也不过来。
况且大兴是那么容易败的?
而且北齐可是个不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