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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剌骑兵前哨,一个千人的小队向南而去。
陈煦听完林木的汇报,他有些沉默,一千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正面交锋,八百禁军占不到丝毫优势——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按照这个“战损比”,这些家伙都得交代在这儿——“狼牙”以一当十、甚至于可以当百,贵在出奇制胜,好钢需用在刀刃上。陈煦第一次面临真正的战争,他不愿意看到他的兄弟们做无畏的牺牲。
正兵不划算,他只有出奇制胜。
“老三,这帮畜生该杀,我们该以血还血。”
冯澈看看身后残破的景象,他咬牙切齿的说道。人愤怒到了极致,饥餐胡虏肉、渴饮匈奴血,这绝不仅仅是一句口号。
“全军听令,舍弃辎重,我们定要在瓦剌骑兵之前赶到前面的小镇。”
兵贵神速,片刻耽搁不得。思柔公主的嫁妆价值连城,只消抓一把首饰即可保下半生衣食无忧。在陈煦心中,只要人活着,千金散尽还复来,战火将燃,即便十倍的嫁妆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舍弃。“狼牙”无条件服从命令,八百禁军却有些犹豫,千里做官只为财,何况他们这些当兵的?当然,他们也仅仅是犹豫,经过几天的接触,陈煦平常或许随和,然军令如山,言出法随,他那要人亲命的军规依旧回荡在耳畔。
“老三,与其留给敌人,不如一把火烧掉。”
思柔公主的嫁妆,除了奇珍异宝,就是精美的艺术品。付之一炬,陈煦总会想起项羽火烧阿房宫以及八国联军焚毁圆明园,这叫暴殄天物。
“先找个隐蔽的地方存起来吧。”
“我们藏得再严实也会被瓦剌人发现,烧杀抢掠,他们肯定会像蝗虫一样,一根毛都不落下。”
“只有藏着的东西才是宝贝,瓦剌才会意识到这些东西的价值,才会妥善的保存,”顿了一顿,陈煦又道,“当然,他们也只是替我们暂存一段时间,咱们返京之日当然要取走。”
冯澈:“……”
瓦剌骑兵洗劫大燕边镇,战争或许因此拉开序幕,无论将思柔公主藏匿在什么地方,陈煦都不放心,只有呆在他们身边才最安全。思柔公主于骑术并非一窍不通,当然,她所谓的骑只是信马由缰,一拍马屁股,马儿跑出去,她八成得蹲在地上。
陈煦与思柔公主共乘一骑。思柔公主年纪小、身材又苗条,体重不足八十斤,兼之陈煦的坐骑矫健壮硕,奔跑开来如狂风急雨,丝毫不输于冯澈的座驾。
黄昏,陈煦一行人来到一个名叫落日的小镇。此时,瓦剌骑兵据此已不足二十里。
老百姓有他们独特的嗅觉,听说瓦剌贼寇即将劫掠的消息,收拾细软,他们纷纷出逃。老百姓当然没有陈煦的觉悟,不要说铸钱,甚至牲口、锄头都不想丢下,更有人死命的拉着毛驴。毛驴这玩意属于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货色,那汉子越急、毛驴越不肯走,一人一驴仿佛斗鸡似的僵持着。
看到陈煦一行人到来,扛锄头的丢下锄头、牵毛驴的丢下毛驴,他们唯恐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似的撒丫子就逃。在他们心中,朝廷的兵官与瓦剌的贼寇并无差别,官匪一家亲,要么谋他们的财物要么取他们的性命。
“老三,他们什么意思?我们有这么讨人厌吗?”冯澈一脸郁闷,来的路上他一直想着陈煦所谓“军民鱼水一家亲”,当地百姓感念救命之恩,他们指不定就让他们家的俊俏闺女给他暖脚呢。
操他大爷的,哪想到竟是这么一番光景。
陈煦看着狼藉的街道,他暗暗皱眉,“有机会见了镇守这方土地的官军,毙了再审,你绝对冤枉不了他们。”
思柔公主似懂非懂,仰头看着陈煦,她道:“这里的老百姓可能把我们当成瓦剌贼寇了。”同胞枉死,思柔公主虽然悲痛,心头却感到轻松,她可以不用嫁去瓦剌。前路多艰,她不怕吃苦,甚至不怕死。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同甘共苦,这就足够了。
夜幕降临,繁星满天。
也先的人扮作马贼张网以待,想要生吞了送嫁的这批人;陈煦有仇必报,今夜他就要瓦剌的骑兵尝尝被“包饺子”的滋味:所有的马匹被拉到百姓的家里,他手下的人埋伏在小镇唯一的道路两旁的民房里,这就仿佛一个两端开口的布袋,瓦剌贼寇走进来就会收口。
陈煦手中一支响箭,令箭一出,千箭齐发,这绝对能让那帮没人性的孙子们喝上一壶。
陈煦站在镇子入口附近的一个房间里,手中抓着响箭,他注视着漆黑夜幕中闪闪的星光。在现代大都市很难再看到如此引人遐思的美妙景象,陈煦感到痴迷。思柔公主端着一杯水走到陈煦身边,疲惫的小公主走路的姿势有些蹒跚:自幼锦衣玉食的她何曾经历过长途奔波的辛苦,大腿内侧娇嫩的肌肤经不起马鞍的摩擦以至于有些红肿。陈煦用湿毛巾替她敷了一敷,除此之外他并没有更好的办法。
“思柔,非常时期没有那么多讲究,你先躺在席子上小睡一会儿,”陈煦接过思柔公主递来的水,他又道,“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可走出这间屋子。”
思柔公主突然从背后抱住陈煦的腰,她将面颊贴到他的背上,“我等你一起休息,”沉默半晌,她又笃定的说道,“以后你到哪儿,我就跟你到哪儿。”
隔着衣衫,陈煦能感觉到思柔公主那微微隆起的胸脯,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