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法海离去,方洪对待陈煦越发不敢掉以轻心,听陈煦开口,他情不自禁的皱了皱眉头,直觉告诉他,这小子是要搞事儿。
“陈小子,只有尼姑怀春才能叫做思凡,我怎么不知道有这样的好戏?”
斗儿抱着曦儿,她竖着耳朵听着。陈煦回头看了一眼,曦儿叫了声“爹爹”。陈煦抱过来让她骑在自己脖子上,女儿想看戏当然得坐得高一点。
“爹爹,好丑。”
曦儿指着不远处的秃孛罗说道,对方看起来凶神恶煞,她都不敢多看。
“曦儿眼光就是好,野人都那样。”
秃孛罗闻言七窍生烟,不过此刻却也不便发作。
这当口,齐大家饰演的小尼色空缓缓登台,未曾开口。几个动作已让宾客们叫好连连。
“昔日有个目莲僧,救母亲临地狱门。借问灵山多少路,有十万八千有余零,南无阿弥陀佛。”
齐大家一开口,台下瞬时安静下来,紫檀听着齐大家所诵,她不禁皱了皱眉,目莲僧救母的故事本就出自佛经,她当然听过。只是不知道陈煦在不老神仙的寿宴何以点这出戏?
外冷的人往往内心火热,旃檀从未听过戏,自记事起就是青灯古佛常相伴,齐雅秀一曲游园不禁让她心潮澎湃。原来红尘中竟也有这诸多趣事。
对旃檀而言,师门的教诲就仿佛金箍一般禁锢了她少女的天性,以往只觉得这算是天经地义的事儿,直到此刻。她的心门仿佛敞开一个缝隙,心魔丛生,几乎难以克制。齐雅秀一颦一笑仿佛有种无穷的魔力。她情不自禁的叫了声好。
紫檀忍不住瞪了师妹一眼,她的哼声犹若暮鼓晨钟敲在了旃檀的心头。
“为什么会这样?”
旃檀忙收摄心神,她想摒除杂念,杂念越是丛生,这一刹那,她的心仿佛一分为二,两种念头交织在一起,此起彼伏,周身气血渐渐不受控制。
“小尼,赵氏,法名色空。自幼在仙桃庵出家,终日烧香念佛;到晚来,孤枕独眠,好不凄凉人也……”
齐大家唱到这里,紫檀岂有不知陈煦心怀叵测?思凡,尼姑思凡,他是单纯的要落自己与师妹的颜面?
齐雅秀的表演实在精彩,无论男的、女的,无不为之疯狂,不顾一切的疯狂。方大圣在儒门的影响力非同小可,然而此时恐怕也不好使了。
“奴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汉。
为何腰盘黄绦,身穿直缀?
见人家夫妻们,一对对着锦穿罗,
啊呀天吓!不由人心热如火,不由人心热如火!
……
从今去把钟鼓楼佛殿远离却,
下山去寻一个少哥哥,
凭他打我,骂我,说我,笑我,
一心不愿成佛,不念弥陀般若波罗!”
齐大家表情惟妙惟肖,紫檀看在眼里估计跟二十一世纪的宅男看a片一个性质,她脸色唰的一下红透了,就好像被人打了一记耳光似的。
“师妹……”
紫檀叫了一声师妹,她才突然发现旃檀脸色阵红阵白,探手摸其脉门,只觉她真气紊乱,竟有走火入魔之兆。
紫檀自幼修习悬空寺心法,她当然知道走火入魔的可怕,看着师妹痛苦的表情,她却束手无策。紫檀原以为她足以拯救苍生,此刻才恍然这简直是想当然,不说苍生,她甚至连师妹都拯救不了。
不老神仙听懂齐大家所唱,他就知道陈煦不安好心,可无论如何也没料到旃檀会有走火入魔之兆。
“赵神医,人命关天,拜托你了。”
不老神仙看向赛华佗,如果旃檀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不管因为什么,这毕竟是神刀门的地盘,他不好与悬空寺交代。
赛华佗看看旃檀又看看陈煦,他神色颇为诧异;方洪、散真人先后迎上来,方洪纵然对赛华佗有成见,此时也不得不低声下气的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心魔丛生,危在旦夕……”
赛华佗话音落地,旃檀“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
齐大家的戏已经停了下来,观众们不约而同的看向陈煦,这家伙一个纸环逼走了法海,一曲《思凡》让悬空寺仙子口吐鲜血,他们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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