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凡没见过陈煦,对他却绝不陌生,看着他眯缝着的双眼泄出来的寒光,他面皮不受控制的抽搐了几下。
“你就是娄凡?”陈煦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你该死,当真该死!”[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陈煦把两个疑问并一句话问出来,娄凡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在这错愕的瞬间,陈煦跨步欺身,出手就是狠招。
娄凡纵如迷途的老狗,可他也不会任人宰割,于电光火石之间他避开陈煦的锋芒,五指成爪直取对手肘关节。
“住手!”
建宁候高声喝止,他虽巴不得陈煦被娄凡弄死,可现在不行,他若有个好歹,儿子找谁治伤?作为侯府清客,娄凡不愿罔顾侯爷命令,陈煦却无所谓,为求目的,他可以不择手段,堂堂正正的比武也好,敲闷棍、使绊子也罢,在他想来,不管黑猫白猫、逮得住老鼠就是好猫。陈煦就当建宁候放了个响屁,充耳不闻,他以攻对攻,出手越发凌厉。
高手过招,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娄凡动作缓了一缓,然而就这刹那的分神,他注定了失败的结局。陈煦一招占先,得理不让人,伴随着骨节脱臼的脆响,娄凡两支手臂变成了两支三节棍,可任意方向摇摆的那种。
娄凡太了解分筋错骨的苦楚,脊背撞在墙上,他痛得额头直冒冷汗,若非早有心理准备,他绝对会惨叫出声。这一瞬间,他想到了秋月,这难道就是所谓报应吗?
杨云睿不语,他只是戒备的看着四周提防建宁侯府恼羞成怒之下杀人灭口;冯澈却为陈煦的手段喝彩,“师弟好手段,这种武林败类就该受如此惩罚。”顿了一顿,他又道:“用分筋错骨的手法刑讯一个女孩子,你师娘就是这么教导你的?”
陈煦冷冷的盯着娄凡,军刀无声无息的滑落到掌心,冷冷的刀锋反射着跳跃的烛光惹人胆寒。娄凡双臂被废,想夺路而逃,纵使逃过陈煦这关,他也没有把握突破杨云睿、冯澈两人,目光转向建宁候,甚至带着几许祈求,可他却在国舅爷的脸上读到一丝残忍的笑意,他明白了国舅爷的心思,大燕是法治社会,杀人偿命,尤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事后国舅爷必然抓住此事不放,而他娄凡很不幸的做了国舅爷的弃子,他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明阳,不可冲动。”杨云睿阻止陈煦,正当防卫与故意伤人有本质的不同,主动而又合理合法的伤人,唯有战场之上,可现在是国舅爷府,他这一刀只要捅出去,即便占理也难逃牢狱之灾。杨云睿不希望陈煦为图一时痛快而自毁前程。
陈煦沉默,他突然转身走向建宁候,他将军刀塞进他的掌心。
“杀了他,我立马救治令郎。”
娄凡是建宁候府的清客,替侯府卖命出生入死,陈煦要求建宁候亲自动手,当然不信区区一条人命就能扳倒国舅爷,只要能让替建宁侯府卖命的那些人看到主子的刻毖恩,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其心可诛!
建宁候看陈煦的目光仿佛要吃人一般,他如何不了解陈煦的“用心良苦”?儿子、夫人祈求的看着他,他知道他娘俩被痛苦折磨的狠了,牺牲娄凡无关紧要,可当着府里一干人等由他亲自动手,性质完全不同。
张濂的哀嚎声声入耳,建宁候死死的盯着陈煦,他深吸一口气,“本侯再加两万银子。”
陈煦针锋相对的看着建宁候,半晌无语,突然转身,“两位师兄,咱们走!”
“老爷……”中年妇人歇斯底里的叫了一声老爷,她又哭天抢地的大叫,“我的儿啊,你怎么就……”
听嗓门、听哭声,不知原因的恐怕还真得当成吊丧,这简直比诸葛孔明哭周瑜还假。
“站住!”
建宁候喝止,这一瞬间,他甚至听到了依附于侯府那些人的窃窃私语声,进退维谷,两项相权,他不能牺牲爱子,“来人,把娄凡拖出去……”建宁候的声音变得很没底气,他说:“乱棍打死。”
“我说的是在这儿,”陈煦转过头,“用你手上那把刀。”
“你不要欺人太甚!”国舅爷咬牙切齿的说道。
陈煦淡淡的回敬,“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今天本侯认栽,凡事留一线,希望你好自为知。”
“我只想看到结果。”
建宁候艰难的挪步到娄凡跟前,蹲下身子,嘴唇微动似乎在交流什么,他本想拍拍娄凡的肩,可看他双臂下垂的样子改而摸了摸其大腿,挺亲密也挺恶心的。
“侯爷……”
娄凡低着头叫一声侯爷,听声音听不出是感恩戴德还是气愤,后半句话终究没说出口,他转而盯着陈煦,“你答应医治蝎子,希望你不要食言。”
话音落地,娄凡突然站起身子助跑两步,他一头撞向了墙壁……
冬夜冷清寂静,一派萧索,陈煦几人漫步街头。
“明阳,这娄凡为何突然自尽?”冯澈问道。
“定是建宁候握住了娄凡的把柄,总有什么事比死更可怕。”杨云睿解释道,“明阳,你觉得呢?”
“怎么都无所谓了,”陈煦抬头看了看夜空,今天折了建宁候的面子,不过是把敌对的关系明朗化了,走到这一步只是早晚而已,没有什么后悔不后悔,坐以待毙莫如主动出击,他想到了顾眉生,建宁候痴迷的女人到底妙在哪儿?
“老大,老二,长夜漫漫,咱们何不醉春院里潇洒潇洒?”
冯澈颇为动心,可想到前次遭遇,他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