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说完,殿中久久没有声音,沉寂的气氛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两人从午时坐到黄昏,等天色渐渐暗下来,星炼终于起身,看了一眼面容隐在阴暗下的男人,“北凌,这件事,请你帮我。”
“为什么是我?”四风北凌苦涩一笑,“你明知道,要我娶你便是心生希冀,乔星炼,你对我,会不会太残忍了一点。”
如果她真的必须离开四风景衍,这世上有一千一万种方法,为什么偏偏是他?偏偏用与他成婚这个法子?
要他放手无疑是生剥血肉,可真的放了手,她却又像是毒药一般攀附上来,甚至于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这一切只是戏,我和你成婚不过是权宜之计。
连欺骗都吝啬。
这伤口尚还鲜血淋漓,她怎能毫无怜悯的继续撕开。
为什么,独独对他这么残忍?
星炼偏过头看他,唇边勾起淡淡笑意,可这笑却怎么看怎么充满了苦涩,“因为这世上,你是我为数不多,信任的人之一啊。”
她确实可以不必招惹四风北凌,随便找一个人嫁了,可是嫁给谁也不会有嫁给四风北凌来的方便。
景月若出事,四风北凌不会不管,她可以大大方方的告诉他真相,然后要他配合着演一出戏给无极看,暗地里清除景月身上的毒素。
若是由四风北凌出马和景月接近,无极也不会过多的怀疑。
她不知道这出戏要演多久,是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一年,两年,可不管怎么样,她要的是最捷径的,也是最有效的法子。
四风北凌漆黑如墨的眼睛里似乎涌起什么难解的情绪,静静看着她。
星炼叹了口气,转过身,慢慢走上前,拥住跟前男人淡薄的身子,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北凌,我别无他法,只能求你了,所以,娶我吧,景月的命我割舍不了。”顿了顿,她翘起唇角,眸中疼惜刻骨,“你也割舍不了啊,我知道你很在意她,就算我不求你,你也会帮我的。”
“你难道不怕我假戏真做,到时候不肯放手吗?”四风北凌的声音很沉,慢慢开口,话语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般,“你不怕我娶了你以后,即便是救了景月,也不舍再将你还给他吗?”
“你不会的。”
“你凭什么认为我不会。”
可笑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她又凭什么这么笃定他会再做一次成全?
成全一次不够,还要再成全一次,当他是圣人吗?
等婚礼一成,事情终成定局,他若不肯放手,她便就要一辈子与他拴在一起,再也不能和四风景衍牵扯半点关系了。
说他卑鄙也好,无耻也罢,他向来就顶着这样的名头,又怎么会怕再多顶几个?
他根本就不想做什么好人。
“你不会的。”星炼摇摇头,将脸埋进他怀中,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清冽气息,声音却从未有过的坚定。
“因为你是四风北凌,因为……你永远也不会伤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