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泊山的一位真人过来了。
他脸色很难看,一脸晦气。他的徒儿、还有同门子弟这趟是交给他带出来的,本想着事事不用急先,危险不会很大。可是这一下,好苗子几乎全折在了自己手里,想到来的时候徒儿还跟前跟后端茶递水,师父长师父短的,转眼间竟然已经被魔物所乘。
虽然知道希望不大,可是他还是想再努力一下。
也许魔物能驱除呢……说不定寿离和寿恩这两个孩子还有救。
秋秋站起身来,和他相互见了礼,给拾儿一个“我过会儿再来”的眼神,从屋里走了出来。
外面阴雨蒙蒙,秋秋伸手接了一把檐下的雨水。
她喜欢水,她的心法也对水感觉很亲切。
檐下的的石阶上有一排规律的浅浅的水坑,落下的水珠接连不断的落在水坑里,这些水坑是水滴石穿的证明。
纯玉和可人在院子的另一端说话,虽然离得远,但是秋秋看得出她们的谈话并不愉快。
云眉和云淑走了过来,两人笑盈盈的行了个礼:“秋掌峰。”
“你们俩这是做什么去?”
云眉答:“帮曹长老的忙。掌峰在这儿做什么?”
两人顺着秋秋的目光往前看,也瞧见了那一幕。
纯玉抬起手来,可人一把将她的手打开,然后朝一边跑开,跑进了雨里。
纯玉在原地站了片刻,转身进了屋。
她们的关系一直很要好。从秋秋认识她们的时候开始,两人就一直形影不离的。
云眉了然:“可人气坏了,纯玉抢了她的机会。”
什么机会?哦,秋秋想起来了,是过索桥的时候吧?
那可倒真是个接近感情的好机会,可人肯定没想到纯玉会突然站出来,当时那种情形她又不好再跳出来相争。
管卫是很优秀的,喜欢他的姑娘肯定不止可人一个。可是当时不管是谁站出来抢那个机会,可人都不会象现在一样气愤。她一定想不到那个人会是纯玉。
秋秋去见了玉霞真人。
她在门外停住了脚步。听到屋里头两人正在说话。
不过在她到了门口的时候,屋里两人就停下了。他们显然听见她来了。
秋秋轻轻叩了下门,然后推门进去。
玉霞真人穿着一件稍厚重的长衫,方真人站在窗子边,两人之间的距离……有点过近。
秋秋觉得自己来得很不是时候,也许她打断了什么不该打断的重要的事情进行或发生。
“我来瞧一瞧。师父你身子怎么样?”
玉霞真人朝她招了一下手,秋秋犹豫了一下,朝她走了过去。
方真人显然不适合再留下去,玉霞真人揽着徒儿,象是师徒俩要说悄悄话的架势,他只能说:“那我先走了。”
等他一出门。秋秋就忍不住压低声音象做小偷一样轻声问:“师父,方真人……嗯。你……”
玉霞真人忍不住好笑:“你到底想问什么?”
秋秋拉着她坐了下来,一边熟练的替她把脉,一边问:“方真人是想和你重修旧好吗?”
要不然两人刚才站的距离远超过一般朋友的安全距离了吧。男女授受不亲啊,要是一亲近了那肯定说明不是一般的男女关系。
“哪有什么旧好?也谈不上重修。”玉霞真人觉得徒弟在某些时候还是象个小孩子。
当然,她经历的事情少,和拾儿两个人是青梅竹马,没经过什么波折。就这么顺其自然的在一起了。
男女之间的事情,不是谁对谁错。谁欠了谁一分再还一分就能说清楚的事。
“师父,拾儿看起来忧心忡忡的,我知道他肯定在担心什么事,可是他没告诉我。”
玉霞真人替她出主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是从封印之地出来之后。
玉霞真人轻声说:“他可能发现了什么旁人没注意的细节,也可能是……”玉霞真人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也可能是想起了些别的事情。”
“师父?”
“上一次魔物来到世间的时候,他们的所到之处都会有瘟疫蔓延。”玉霞真人的手指握紧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但是有本书上提到过。”
秋秋也想了起来,她仿佛也曾经看到过。
可是她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在哪本书上看到这描述的了。可能是她还不怎么了解这个世界的时候,把那些记载当成话本小说看了,因此没有留意。
“它们还散布瘟疫?”
“它们本身就是瘟疫。”玉霞真人说:“后来有人说,它们连呼出的气都是是带毒的。这说法当然没有经过证实,因为魔物很狡诈。也有人说他们把毒下在了水里,这种说法也不确实,因为一条河经过的地方,有的村落的人全部死亡,而有的地方却有幸存者活下来。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到底是哪种魔物会散布瘟疫,也不知道如何从一堆魔物中分辩它们。甚至中了瘟疫的人,据说也没有什么有效的办法救他们,药物没有用处,除非是修真的人用自身的能力替他们驱除恶疫,可是这样的努力只是杯水车薪。”
这是怎样的一种存在啊。
秋秋几乎难以想象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世上要有多少人为此丧命?热闹的城镇,安详的小村落,甚至是走在路上的无辜的路人……只因为呼吸就会死去?
她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可是越清醒,就越感觉到愤怒和无奈。
真残酷。
秋秋低下头。
魔物的可怕远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