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秋忽然觉得脚边有点痒呼呼的。
她低下头,一个白色毛团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她的脚边,正努力的往她鞋面上拱。
这什么玩意儿?
长耳朵,短尾巴,胖乎乎白茸茸的身体。
好象是……
秋秋揪着它的耳朵把这家伙给拎了起来。
“兔子?”
一双水汪汪红通通的小眼睛。
好吧,还真是兔子。
九峰这地方真是地灵人杰,禽鸟也好,走兽也好,根本就不怕人。刚才河对面的鹿就显得胆儿特肥,这会儿这只兔子更有出息,直接扑她脚上了。
秋秋怀疑传说中那守株待兔的事一定发生过,瞧这兔子又胖又蠢的样儿,跑急了撞树上一点儿都不奇怪。喏,这不就撞她脚上了吗?
等等,这兔子脖子上好象拴着什么东西?
秋秋伸手扯了一下,这兔子毛真长,胖得都找不着脖子了。要不是秋秋眼尖,还真没看清楚它脖子上拴着东西。
那是个很小的荷包。
虽然小,但这居然是个乾坤袋!
好么!一只兔子都能带上乾坤袋这种高档货了,太不科学了。
这兔子不会是兔子精吧?
看这蠢样儿不象。
那估计就是有人养的。
谁养兔子啊?这种灵宠多没用。
不,她好象听说过谁养兔子的。
是谁来着?怎么一时想不起来了?
那只兔子被揪着耳朵,可怜巴巴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秋秋也不好意思老揪着人家。弯腰把它放下地。
“你主人谁啊?从哪儿跑出来的?快回窝去吧。”
那兔子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怎么了,还是蹲她脚边不动。
“你还不走?”秋秋用脚尖儿挠挠它的肚子:“你窝里没小兔等你?”
那只傻兔子好象还被她挠舒服了,居然翻了个身儿,把肚皮全露出来,仰在那儿蜷着腿儿,浑身上下散发着浓郁的“求继续挠”的**气息。
秋秋简直都快让这兔子给打败了。
这什么人养的兔子?怎么养得这么……
都说宠物越养越象主人,这主人肯定是个二货。
秋秋用脚尖挠啊挠啊挠啊挠,兔子在她脚底下各种扭动,还别说。这蠢萌蠢萌的小样儿还真可爱。
挠了几下,秋秋觉得这也差不多了。
可是一抬头她就傻了。
管卫人呢?那两只刚才逮鱼逮得特欢的灵禽呢?
他们哪儿去了?
等等……秋秋转头张望了一下。
不,不止管卫和灵禽不见了,连四周的景物都变了。刚才她明明是站在河滩上,脚下全是圆滚滚的大小不一的卵石。
可是现在她站在青石铺就山道上。
没有河,没有卵石。没有管卫……
只有她和这只兔子。
这是怎么回事儿?
这么看,不是管卫他们消失了,而是自己突然瞬移了吧?
那只兔子咬着她的裙角往前拖。
秋秋低头看它。
这兔子也一脸无辜的和她对视,三瓣嘴紧紧咬着她的裙子不肯松。
“你这是想带我去哪儿?”
可想而知,兔子语对她来说是门全然没接触过的全新外语,一人一兔完全无法交流。
“你是想让我跟你走?”
这句话可能是瞎猫碰见死耗子。这兔子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牙咬酸了,松开了她的裙子往前跑了几步。又回头看她。
好吧,这就是要让她跟着走的意思吧?
秋秋跟着这兔子沿着路向前走。
她能确定的是,她肯定还在九峰。灵气还是一样浓郁纯粹——
不,好象比原来更浓稠了。
如果说原来九峰的灵气象水一样清澈,那么现在包裹在她身周的灵气简直象蜂蜜一样黏稠。哪怕她什么都不做甚至不呼吸吐纳,那些活跃的灵力分子也争先恐后的从毛孔往里渗。
真舒服。
秋秋现在神清气爽,如果她是株花草。现在肯定枝子都支楞开了,活泼泼舒展着叶子。
这是哪儿?
她心里有个隐约的猜测。但是又觉得太过异想天开。
再走不过远,前面豁然开朗,是一个开阔的平台。
没有遮敝视线的树木,秋秋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这是一座山峰,极高,极陡峻,象是拔地而起的玉笋。云雾缭绕,有成行的白鹤从山间掠过,悠然飞向远处。绚烂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视野中的一切都那么生机勃勃,充满了蓬勃的朝气。
她一点儿都不害怕。正相反,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她竟然觉得特别自在。
虽然经历这样奇幻,突兀的出现的地方,奇怪的兔子……
这里真安静。
不止是声音,更准确的说这是一种感觉。秋秋能感觉到这个地方只有她一个人。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这是第七峰。
连这个也猜不到的话,可以买块豆腐去撞死了。
但是秋秋连自己怎么进的第七峰都不知道。
就这么一低头一转身的功夫,她就凭空换了个地方,管卫和水禽无声无息的不见了,而她到了一个这么奇妙的地方。
再向前走,迎面有一挂小瀑布,瀑布的水流并不湍急,坠落的水幕象是一匹柔和的纱绢,阳光照耀下的瀑布折射出一抹淡淡的彩虹。
与外面相比,这里象是另一个世界。
平缓,安静,与世隔绝。
秋秋把脚边的那只兔子抱起来。
这么说来,这只兔子……呃。八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