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十点多,一辆黑车如沉默的鲨鱼,游到了长生医院门口。杨旬先车,撑开一把伞,表情严峻的沈万下了车。
两个人在白蒙安排的护士带领下,上了白蒙的办公室。见到两个人,白蒙开门见山:“我想,我们想收拾袁志强的残局,等一个对手已经登场了。”
“蝴蝶草,我已经听说了。”沈万看着白蒙身上扎的绑带,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手下的砍刀队非常有名,这几年不少狠人都折在了那个有小红袍之称的年轻人手上。你能全须全尾的回来,真是厉害。”
白蒙微微一笑:“她想和我抢食,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不过我现在想的是,能不能把她争取为盟友,因为她似乎……和段青龙不太对付。”
“你能忍这口气?”沈万惊讶地道。
“为什么不能?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以示我对敌人的重视,这是应该的,并不是什么难为情的事情。”
“那也不太可能。”
沈万很是赞赏的看了白蒙一眼。在他眼里,年轻人总是气盛的,被人大队人马砍到逃窜,受伤躺在医院中还可以说出团结成盟友的话,这不是懦弱,而是冷静。
这是一种清楚自己所作所为的冷静,不为义气之争影响大局,但是他想做的事情,在沈万这个了解蝴蝶草的人眼里却没有什么可能。
“她想要袁志强的场子,大不了给她;她想要花家的斗狗场,我也可以不争。”白蒙平静站在华丽的超大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雨势磅礴的苍茫大地,“我还年轻,让这些老家伙们先斗斗,我有的是时间再慢慢收拾他们。”
杨旬看着迅速成长的年轻人。他比沈万认识白蒙要早,也清楚他出身一个不能说显赫,甚至可以说是穷困潦倒的家庭。可是这个草葬出身的年轻人,此刻站在窗前,却有一种普通人远比不上的胸襟。
因为所图甚远,所以胸怀广阔?杨旬不懂。他只是一个身手不错的退伍军人,在人生低谷被沈万所救,所以忠心的守在他的旁边。
他们的野心他不懂,他只会忠实的执行着他的每一个命令。白蒙是他欣赏的年轻人,但是如果老板有令,他也不介意把这个似乎成长潜力无限的年轻人扼杀在摇篮里面。
现在的白蒙还只是才掌握一点点势力的年轻人,有点钱,有点远见,有点手段。但是杨旬见过太多这样的年轻人,他们在整个波澜起伏的世界里面抓住一次次可以翻身的机会,可是因为太过在乎,不明白放手的道理,最后什么都没有抓住。
现在的白蒙,甫尝高位的感觉,却可以轻松放手,实在是大出沈万的意料。
沈万侧头思量一会,看着白蒙并不高大却越来越坚实的背影,感叹道:“段青龙在十年间,是这渡城里面说一不二的人物,赚最广的钱,有最野的路子,手下虽然霸道,却总留有一分余地;蝴蝶草应该是父亲死在段青龙手里,这段恩怨可以追溯到十五年以前,但是近五年她的势力成长,甚至可以逼得段青龙都与好了隔江对峙,一个女人家做到这个份上,就是靠的谁也比不上的狠辣绝情。这是一个不疯魔不成活的女人,一份情分不会卖给任何人,彻底而精准的执行自己的既定计划,从来没有人曾经动摇过大。这样两个人,对我来说都不是一个级别的,只在朋友口中听过一些。你们参与这样的争霸,不怕是与虎谋皮?”
“不怕。我只想搅混这水,然后渔翁得利。”
白蒙微笑,有血腥味道。
敢对自己下手,怎么能让她好过?只不过,饭要一口口吃,仇要一个个的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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