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天空阴沉。
苍穹之上不时有闷雷声传来,天空下着绵绵细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湿润的水汽。
杨广傲立在皇宫的城墙上。
在他身后是虞世基、房玄龄、杜如晦、程咬金等一众文臣武将。
而在城墙之下,是整个洛阳城的百姓。
“大隋的百姓们。”
杨广看着下方的百姓,大声道:
“今日,朕,要尔等,分享一件万古不曾有的幸事,哈哈!”
说着,他一手叉腰,一手扶着石墙,哈哈大笑。
听到杨广的话,下方的百姓顿时议论纷纷。
“敢问陛下,是何幸事?”
突然,人群中一个青年壮着胆子,高声问道。
自从有了上次君、臣、百姓自皇城高饮,谈论天下之后,整个洛阳皇都的百姓对这位传说中,昏聩无道的陛下有了很深的认知。
也对杨广那亲民的表现感到亲切。
所以这青年才敢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直接询问。
不过很快,他便心里一阵惶恐,害怕杨广怪罪。
然而皇城上的杨广却是不以为意,反而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出现一杯黄金酒杯。
他一手端着酒杯一饮而尽,而后一手指了指青年,砸了咂嘴,道:
“问得好!”
得到杨广的首肯,青年原本紧张的面容一松,而后一张脸变得红扑扑的。
这是激动所致。
陛下回应他了,身为一个普通百姓,有什么是比这更令他兴奋的呢?
今日之事,足够他铭记一生了。
这个时候,只见杨广深吸一口气,清凉的空气吸入口鼻,让他感到心头一阵清明。
“我大隋,自先皇之后,朕继承大统。
朕这一生,迁都洛阳,有人说过朕昏聩无能,更有人骂朕荒淫无道。”
“朕,下令开凿运河,调征南北诸郡百万余人开凿通济渠。自洛阳西苑、引谷、洛两条河水入黄河,又自虎牢之东,引黄河之水经荥泽入汴水,自大梁之东、引汴水入泗水,直达淮河……”
“呼……”
说到这里,杨广长长舒了一口气后,又道:“劳民伤财、受苦百姓。
一直以来,自罪己诏之后,朕都想找个机会向天下的百姓说一声,朕,对不起你们。”
“直到今日,朕得不世之功绩,借此兴盛之日,以表此情,朕自罚一杯!”
说完,杨广从一旁侍者的盘子中,接过一杯酒,而后一饮而下。
下方的洛阳城百姓看着这一幕,心神震撼。
然而紧跟着,就见杨广继续道:
“忆往昔……”
“朕以弱冠之龄,拜兵马都讨大元帅,意气风发,挥斥方遒,自比肩上古先贤!”
“统帅五十万大军南下向富裕、强盛的陈朝发动进攻,并最终完成统一!”
“给我大隋,打下一个大大的疆域版图。”
“朕学江南地方之言,娶江南女子为妻,朕亲近江南学子,重用其中的学者来整理典籍。
朕用了十年心血,用心动抹平了南方百姓的怨恨和怀疑,在军事占领后推行合理的行政。
打破阻碍南人成为忠于隋室臣民的许多政治和文化隔阂,做到文化归一!”
“……两平江南,自此南北朝后,与北方隔离多年的江南之地彻底归顺。”
“这一杯,朕敬往昔的自己!”
说完,杨广将手中的酒一饮而下,而后大笑一声,道:“再来!”
侍者很快再递上一杯酒。
此时,天地间细雨开始密集,苍穹之上,风雷阵阵,天地间也刮起了风。
杨广继续道:
“……大业五年,朕率大军从京都出发,驶入雍凉之地抵达陇西。”
“朕此行,西上三江源流,横穿祁连山,经大斗拔谷北上,到达河西走廊的张掖郡。”
“西巡历时半年之久,涉及三江源流、雍凉大地。此行之意义重大,世所罕见。”
“古之地王者,能抵达到西北之地者,唯有朕一人!”
“朕之此行,置西海、河源、鄯善、且末四郡,促使雍凉大地、三江源流、天山瑶池等地,成为我华夏不可分割之疆土。”
说到这里,杨广将酒杯遥敬远方,道:
“这一杯,敬华夏大地!”说完,一饮而尽,而后伸手,豪迈道:“再来!”
侍者赶忙再次奉上一杯酒。
此时,在他身后的文武众臣身躯发抖,瞪大双眼,震撼的看着那立于风雨中的帝王背影。
下方百姓于风雨中,看着那顶天立地的帝王,心神同样震撼。
“这,就是我们的陛下吗……”
之前那青年怔怔的看着皇城上,那谈笑风生的杨广。
“朕这一生,功过相参,三征高句丽,祸及天下、让慈航静斋只等邪恶势力有机可乘……”
“听信宇文化及之谗言,被其描述之太平景象所迷惑,年年出巡,三游扬州,两巡塞北,一游河右,三至涿郡。
频繁往返于长安、洛阳,朕亦有不查之时,每次出游委任宇文罪族,大造离宫……”
“十余年间,任由宇文罪族,征发扰动之百姓不下千万余人次,平均每户就役者一人以上。
造成“天下死于役”的惨象。”
“这些,都是朕之失察之责,朕再罚一杯!”说完,杨广大袖一挥,仰首一饮而尽。
“再来!”
喝完,杨广再次拿起一杯酒,道:
“过往功过,全在这六杯酒中。接下来,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