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安全了,瞿维什提是独立城市,檀那婆不会进入城市搜查我们的,只要小心吠陀教的密探就好了,”摘星者拍拍胸脯,舒了一口气。
约纳忍不住问他:“兄弟会的人是不是随时会追过來,我们下一步要去哪,”
“我哪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摘星者眼神飘忽地回答。
一座座灰白色建筑掠过窗口,这里最高的建筑物不超过两层楼,房屋形状方正,沒有什么装饰物,样子千篇一律,一看就是实用主义原则指导下的批量产品,街上人不多,店铺招牌一般使用南大陆语、西大陆语和梵文三种文字书写,“酒馆,”阿赛忽然惊喜地叫道,“去喝一杯怎么样,各位,听说吠陀萎叶酒的味道是南大陆一绝,使用红色萎叶酿造的高度酒不仅甘甜适口,喝下去还能让人心情愉悦、一整天都精力十足不会疲惫呢,”
约纳想了想,问:“阿赛,你喝酒有什么乐趣,仔细想想,根本是那个死了很久的孩子的身体在喝酒而已啊,”
东方人一愣,挠了挠头:“这个问題我倒是沒想过,不过酒的香气、停留在嘴巴里的口感、咽下喉咙的回甘、喝到肚子里的暖意我是通过‘甲躯’切实感觉到了,,,虽然真正的我可能在那个臭气冲天的世界大口嚼着蛆虫呢,”
占星术士嘴里开始分泌口水,他忍住恶心,坐得离东方人远了点。
“开玩笑啦,约纳兄,玩笑,”东方人哈哈大笑,拍打着约纳的肩膀:“再怎样也不会吃异界蛆虫的,那个世界的驱虫又小又难捕捉,口感酸酸麻麻的,一点都不好吃呢,”
“那就好……”约纳长出一口气,忽然感觉不对劲:“……等等,你要沒吃过,怎么知道口感酸酸麻麻的,”
夜晚慢慢降临,他们正谈天的时候,车子驶入一条小巷,巷子尽头的假墙壁扎扎作响向两侧开启,一条隐秘的通道出现在眼前,车辕被卸下,大象被牵走,几条人影从两旁闪现,推着车厢继续前进,“我们要去的地方太狭窄了,巨象无法进入,由此改为人力推动,请耐心等待一下,”三曼陀的声音传來。
“但愿欢迎宴会上有酒喝,”阿赛小声嘟囔了一句。
“佛教徒是禁酒的,”三曼陀毫不留情地击碎了东方人的幻想。
十分钟后,拐了几个令人晕头转向的弯,车子被推进一个小院,“请下车吧,”车夫跳下车厢,拉开了车门。
约纳的眼睛被外面的灯火晃得发花,他扯着阿赛当先走下马车,花了几秒钟适应明亮的小院,然后被吓了一跳,院子里黑压压跪满了人,男人,女人,小孩,老人,所有人都双手合什,恭敬地低着头颅。
“这、这是干什么,不要这样,快起來……”占星术士慌忙伸手搀扶最近的一个男人,东方人在后面悠悠地说:“约纳兄,我估计这些人不是在迎接你的,”
灰袍垂地,高乌遮尊者的身影缓缓步下马车,院子里的所有人同时拜伏于地,做出五体投地的大礼,面红耳赤的约纳从无数张深埋的脸孔上看到晶莹的泪水,高乌遮尊者沒有停留,也沒有搀扶这些被遗弃的信徒,他佝偻着身体缓步前进,行向灯火明亮的地方,像一个正在检阅自己国土的真正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