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迷幻的世界,因万人泣灵阵而形成的乌云慢慢消散,整个城市洒满清冷的银色月光,在这一刻每个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來望着天空,一万道诅咒之水的飞行速度越來越缓,最终凝结在空气里,看起來像一朵有上万个花瓣的淡红色重瓣菊花,圣公会主祭愕然地愣在那里,大声冲身旁的僧侣说着什么,数百名僧侣摘下正十字圣徽握在手中,高声念诵经咒,魔法阵的能量不断增强。
“沒用的,沒用的,”夜十五国说,“赛斯·巴特西昂是个坏心眼的老头,他只是想慢慢玩弄这帮洋和尚而已……第二段发动啦,”
银色月光忽然像一层有弹性的薄膜一样剧烈收缩起來,一万道血水立刻被猛烈地弹回去,飞速向魔法阵中心倒射而回,重瓣菊花的花瓣纷纷凋谢,月相转移星阵将万人泣灵阵强行压制了,“轰轰轰轰轰轰轰,”一连串爆炸在魔法阵中央发生,每一条激射而來的水柱都砸在地面爆出小小的粉红色花朵,但每条水柱都有生命般避开了南商国公主,身穿白纱的公主静静地躺在水泊中央,像花丛中沉睡的白莲。
“哇,真壮观,然后会怎么样,公主身上的诅咒会不会害死她呀,”锡比有些兴奋地问。
“不会的,诅咒已经被万人泣灵阵转移了,公主会好起來的,唯一的区别是承受诅咒的人由一万名无辜者,,可能也包括你们,,变成了万人泣灵阵的施术者,也就是那些洋和尚,”夜十五国很愉快地笑着说,“这就是到睢阳城跟占星术士抢地盘的下场,哈哈哈哈……”
月光化为无数银色微粒飘散,南华门前的巨大魔法阵发出剧烈震颤,用以沟通魔法元素的线条断裂了,几百名白袍僧侣同时发出凄厉的惨呼,红袍主祭惊恐地丢下权杖,用双手扒开自己的法袍,他白皙而肥胖的胸口正生出一个脓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长大,转眼变为拳头大小的鲜红色水泡,里面鼓鼓囊囊有黑色的物体在蠕动。
“恶心,”汉娜说。
“与其说是诅咒,不如说更像寄生虫吧,”埃利奥特若有所思道,“如果以寄生虫來解释,倒是符合许多诅咒的特征,”
“会不会爆啊,会不会爆啊,会不会爆啊,”丹尼·斯图尔特一副着急的样子。
“噗,”脓疮不负众望地爆裂了,主祭惨叫一声跌倒在地,捂着胸口到处乱滚,华丽法袍沾满污血,全然沒有了刚才那副高贵圣洁的样子,这时南华门大门开启,皇帝的金色行銮摇曳而來,黄罗伞盖下身穿龙袍的男人不用说就是南商国皇帝、夜十五国的胞兄夜七羽,他的身旁有两个人陪伴,左边的是身穿红色重甲的雄壮武将,右边的是手执法杖的蓝袍术士,约纳一眼就认出皇帝右手边那个白须飘飘的老年占星术士:“啊啊,那个是不是坎·杜桑·施罗迈特大师,”他兴奋地叫道,“传说中的理论派占星术士,九级占星术大师……”
“除了他还能是谁,”夜十五国可一点都不激动,语气淡淡地说:“除了编写占星术士协会的期刊和教科书以外,施罗迈特大师还是搞政治的高手,协会总部搬迁至睢阳城可以说是他一人的功劳吧,可怜圣公会的家伙们被阴险的老头算计了还不知道呢,”
约纳可沒心思听权力斗争这些鬼话,“施罗迈特大师耶,每部占星术典籍的扉页都印着他的头像啊,整个占星术士世界里面最有名的大师哪,沒有他,占星术的理论研究成果就会减少一半呢,”
夜十五国瞥了他一眼:“这话要是被赛斯·巴特西昂老头听见,你这辈子都别想升上六级占星术士啦,毕竟是不同派系的,你的立场可要一定坚定啊,”
17岁少年不好意思地一笑:“知道啦,只是心情有点激动,对不起……”
这时皇帝在众人簇拥下穿过众多倒地呻吟的僧侣,面无表情地走过红袍主祭身边,俯下身抱起昏迷不醒的公主,水从公主修长的指尖滴滴答答落下,轻纱湿透紧紧贴在身上,显露出公主光洁的皮肤和婀娜有致的身姿,诅咒消失得无影无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占星术士们很奸诈地夺取了胜利果实,距离这么远,听不清皇帝在于身边的人说着什么,不过白胡子占星术士脸上的表情相当灿烂辉煌。
“好戏一场,”夜十五国评价道,“现在我们去总部报道吧,他们应该快等急了,”
“我们在房中等待,约纳阁下,不用着急,东方有一个词语叫做‘藏拙’,有时候我们回头想想,这真是睿智的言语啊,”玫瑰骑士忽然沒头沒脑地说了一句,约纳答应两声,随着东方占星术士出门去了。
干草叉小队众人回到夜十五国的房间,锡比好奇地东看看西摸摸,丹尼望着金光闪闪的镀金仪表馋涎欲滴,龙姬轻唤道:“小龙,现在可以好好说说话了,”
“是的,掌刑祖奶奶,”龙慎鳞现出身形,恭恭敬敬地跪地行礼,“祖奶奶想问什么尽管问,尽管影宗有禁言血令,可在四大掌刑面前小人不敢有半分隐瞒,”
“坐,”龙姬在一张扶手椅上坐下,拍拍身旁的雕花木凳。
“小人不敢,”龙慎鳞保持着半跪的姿势,连头都不敢抬。
“我要你坐,”东方女人说。
“遵命,掌刑祖奶奶,”听到这话,小龙乖乖站起來坐在木凳上,以极其别扭的姿势侧身坐车,屁股只沾到一点凳子的边。
在旁边目睹这一幕的斯图尔特兄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