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颗九重赤琉璃的爆炸威力都堪比低级火系魔法,更别提极度浓缩的九次弹爆赤琉璃,若在人烟稠密的战场上,这位九叔一人就抵得上整支军队,不愧是澹**行一派亲信中的亲信、精英中的精英,但在空间狭窄的地穴浮台上,面对步步逼近的昭武英灵,老人脸上露出了绝望的表情,一连串“飞光”如雨点一样洒在干尸身上,爆炸的火球如葡萄般层层叠叠翻滚升高,但赤焰刚一消散,干尸就继续向前迈进,比最坚韧的附魔皮甲更加强大的防御力让它对攻击不闪不避,脚跟紧紧抵住地面,爆炸力通过骨骼传入浮台的防御法阵,整个宫殿都泛起阵阵雷鸣,天花板上的妖兽“黑媪”如同大蜘蛛一样爬來爬去,因剧烈的能量波动而烦躁不安,它尾巴缠着的男人发出凄厉哀鸣:“啊啊啊啊啊,妹妹你们加油啊……我还沒从‘青刃牙’的低迷期恢复过來,现在全身一动就疼得要死啊啊啊啊啊……”
“一击而退,挥剑立威,”埃利奥特讲骑枪枪柄向地面一顿,发出金铁交鸣的清鸣声。
“不可硬接,九叔,”澹**行大吼道。
锈剑“睚眦”劈下,颤抖的剑锋带有无数亡魂的啸叫,这柄暴戾的名剑并未抗拒昭武英灵,或许是感觉到了新主人身上令它无比舒适的异界气息,那充满腐蚀味道的氤氲香气,在这一瞬间,九叔用尽了澹台家的所有轻身法与纵跃术,做出十五个假动作、改变了四次闪避方向、最后在空中还射出“飞光”推动身体反向疾射而出,约纳从沒在一个人身上看到那么敏捷的反应、那么协调的动作、那么强烈的求生yù_wàng,但无形的墙束缚了九叔的动作,黑剑嘶吼着一闪而下,老人的肩膀连同左臂轻轻掉落,伤口露出红的肌肉与白的骨茬,一秒钟后,鲜血狂泻而出,那只完整的臂膀坠落地面,却“啪”的一声摔碎在地上,飘起一阵沙雾,除了一滩手臂形状的细碎沙粒外什么都沒有留下。
“哎呀,那个什么恶心的英灵用的是什么能力,我看不出來,埃利埃利,”锡比惊呼一声问道。
“继续看,小蚂蚱,”玫瑰骑士表情平静地做出回答。
九叔咬紧牙关,脚下用力从浮台边缘一跃而起,倒着跳向地穴外围,他肩上伤口洒出一道长长的血之霓虹,这一跃却又快又远,如同一只断线的纸鸾般飞走,这一举动显然已经宣布认输,只求能保住性命而已,但干尸沒有放任敌人逃走,紫火飘扬的眸子牢牢盯着空中的老人,看似沒有任何动作,但九叔的身形猛然一顿,仿佛砰地撞在无形的墙壁上面,他喷出一口鲜血,去势立刻减缓。
“嗖,”锈剑“睚眦”切裂空间,九叔的双腿齐膝而断,一对残肢旋转着坠入无底地穴深处,在被黑暗吞噬之前就化为万点黄沙飘散,“九叔,”在澹**行的厉吼声中,老人的残躯轻飘飘落下,“哗啦,”铁锁链一阵动荡,九叔干瘦如铁的右手牢牢抓住了一根锁链,将身体吊在半空。
这时龙姬终于体力不支委顿于地,昭武英灵眼中的紫火立时黯淡了,干尸将锈剑还鞘,不再向敌人多看一眼,转身走回浮台对侧,慢慢俯下身,伸出无肉的双臂,将东方女人抱了起來,龙姬已经昏迷过去,滴血的嘴角却仍挂着甜蜜的笑容,干草叉的伙伴们默默无言,看那具可怖的行尸抱着隔世恋人踏着锁链走來,踩在铁锁上的每一步都激起沙与火的漩涡,仿佛行走在沸水中的泥土人偶,昭武英灵的身体从双脚开始消散,他的身形逐渐矮了下去,怀抱女人的双臂却未曾一刻放松。
“九叔,”澹**行呼喊着大踏步奔來,“多闻小人,这一场我们认输了,九叔也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何苦下次狠手,不要再赶尽杀绝……”
多闻二爷脸颊上肥肉一颤,挤出一个笑容:“三弟说的哪里话來,九叔自己都说过,你死我亡的事情,留下一条残名也算我们手下积德吧,哼哼哼……”
失去双腿的身体终于触到坚实地面,昭武英灵害怕惊醒龙姬沉睡般轻轻、慢慢将她平放于地面,用深邃的眼窝注视着她,直到整个胸膛都化为流沙,一只狰狞的无肉之手举起在空中,指骨依次弯曲,最终握起一个坚实的拳头,“啪,”清脆的响声自拳心响起,仿佛折断了什么东西,完成最后一个动作之后,异界英灵身体一颤失去形状,哗地洒落一地沉暗的黄沙,紫雾旋转升入天空,将沙砾吹进不可知的世界,风停雾尽,被“冥婚”红线牵來的战士沒有留下半分痕迹,黑发女人陷入无梦的沉眠。
伙伴们立刻将龙姬保护起來,锡比心疼地抚摸着她苍白的脸颊,脱下自己的绿色小外套披在东方女人身上,“都怪你,埃利,明知龙姬姐姐会受到伤害的,”她嘟起嘴喊道。
“瞻前顾后,唯有做出牺牲,才能在这一池浑水中搅出波澜吧,”玫瑰骑士沉声道,不由得垂下视线,露出愧疚的表情。
“九叔,九叔,”在地穴边缘,澹**行正双膝跪地向那深邃的所在疯狂叫喊,在昭武英灵握紧拳头的刹那,仅剩一只右臂的老人居然全身凝固成硬壳,接着破碎为万千沙粒,纷纷扬扬洒向无边黑暗。
“哎呀三弟,啧啧,”澹台多闻摸摸唇上的髭须,露出得意洋洋之色:“四十多岁年纪,贵为藏经八幡楼之主,炼成十一重碧琉璃的不世天才,居然这样婆婆妈妈、多愁善感,若让你当了澹台当代家主,这睢阳离宫将來会变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