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说:“那是顾铁。”
吴天岚说:“是的。这可能是召集人的安排。我体内孕育的就是顾铁。手术后父亲才知道这件事。他脸上的震惊和悲哀之色是令我心碎。他跪在我的床前握着我的手。用额头触着我的手臂久久不说话。我看着他的头顶。白发好多。五十万美元很快打到帕基森基因工程公司的账户上。新的治疗程序启动。母亲有了生的希望。尽管无法通过电话听到她的声音。可那种感觉仍然十分美好。就像这五十万美元帮我们找回了对生活的信仰。父亲怀着对我们母女的愧疚加倍努力工作。胚胎植入之后才是最关键的时期。要不断调整激素水平以保证基因集的表达。他每天工作十八个小时。夜里在我床边浅浅睡去。一有动静就惊坐起來握着我的手问我有沒有事。我知道他是关心未出生的孩子。更是心疼我啊……”
“我不想听下去了。天岚。”巴塞洛缪博士疲惫地说道。“你要让一个老人为你而流眼泪吗。说说他出生之后的事情吧。”
吴天岚端起酒杯喝下剩余的红酒。“是的。布兰登。顾铁很顺利的出生了。生下來时有八磅重。是个活泼爱笑的小婴儿。一百名婴儿中陆续出生的共六十五人。其余的孩子因为基因缺陷、意外事故等原因而夭折。最后一名婴儿离开人造**之后。项目召集人对孩子们的基因序列进行了检测。在这一关中又有六人被淘汰。因为某些方面基因表达不够充分。造成了身体或智力的微小缺陷。最后五十九个婴儿通过了检测。项目召集人宣布依西塔布计划已获得成功。所有人将在一周内被送离查帕拉湖基地。带着另一半佣金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那时基地的气氛就像过节一样。人们沒日沒夜的开party庆祝。我因为剖腹产的伤口在病床上休养。不过一直怂恿父亲去开心一下。很久沒有接到基因工程公司的邮件。那证明母亲的病情稳定。账户金额也够用。我们马上就可以去美国看她了。”
“这是杀人和选择开始了。”老人说。
“几天后。人们一个接一个离开。当时我以为他们真的回到了自己的祖国。直至有一天。项目召集人的声音响起在我耳边。他问我有沒有信仰。我说我在北京人大附中时是入党积极分子。他说‘不。真正的信仰。比如基督耶稣。或者科学教派。’我说沒有。他说‘很好。那么让我们來谈一谈自杀的问題。’”
“自杀。”
“是的。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