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酒馆的女侍带领着名叫米格尔的金发男人来到了酒馆的后厨。
掀开了一块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石板,而在这下方有一条深邃黝黑的通道。
米格尔抬头看了一眼女侍,两人目光交错对方微微点了点头,米格尔便不再犹豫,直接一只手捂着伤口踩着破烂的梯子没入到了黑暗之中。
而站在外面的女侍看到米格尔进入到了地道之中,又警惕的左右转头看了看,随后一只手提着裙摆同样钻入到了地道,轻轻合上了盖板。
伴随着石板挪动的声音,整座安静的后厨凭空蒸发掉了两个人。
踏踏踏...
寂静漆黑的地道之中伸手不见五指,然而两人却似乎不需要光线一样,仅仅靠着摩挲和感觉便大胆的向前走去。
头顶冰冷的水滴钻入到了米格尔的脖颈内,地道内的寒冷让他被折断的左手和腹部的伤势都在隐隐作痛,但金色头发的男人却面不改色。
虽然他已经自己给自己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然而还需要求助于‘医生’,否则他的这一只左手就算是彻底废掉了。
他低估了韦赛里斯的实力,对方竟然在先中刀的情况,险些反杀掉了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通过某种手段脱身,真的正面搏杀恐怕早就死在了对方的手中。
“为什么说是算是吧。”
寂静的地道内只有两个人摸索前行的声音,两个人都沉默不言就像是两个哑巴一般。
然而在这时,女侍突然开口问道。
他不知道对方的名字,无面者们或许早就已经遗忘了自己的名字,因此她才会问某一个人如今叫什么名字。
她突然有些好奇,对方出手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算是吧’这样的答案。
死就是死,活...
不。
目前为止没有目标逃脱过他的暗杀。
而金发男人听到了女孩的这个问题再一次沉默了许久,随后终于缓缓开口道。
“他很厉害。”
然后任凭女孩再如何追问都闭口不言了。
随后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
踏踏…
地道内的脚步声回荡。
他们终于来到了这截地道的另外一个尽头,金发男人手扶着梯子向上望了望,随后率先爬上了梯子,推开了头顶的盖板。
而酒馆的女侍跟在他的身后,先是警惕的看了看周围,然后同样从地道中钻了出来。
这条地道没有通往潘托斯的城外,更加没有通向潘托斯的贫民窟中,而是一反常态的出现在潘托斯最繁华的市中心内紧邻着总督们的宫殿,同时还是一座大型的宅邸。
看起来是灯下黑,但实际上在潘托斯这样的城市越是富裕的人越是能够免除许多的麻烦。
到了这里金发男人似乎有些坚持不住了,地道的寒冷钻入到伤口之中如同一只只小虫子一般,他的脸色有些难看,但依然一言未发,脱去了外衣躺到了一张床上。
而酒馆侍女也一改刚刚的状态变得严肃认真了起来,她替男人重新清洁包扎了身上的伤口,并且帮助他恢复固定被折断的左手。
看到了男人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酒馆女侍终于理解了某人口中的那句‘他很厉害’代表了什么。
他居然险些栽到了对方的身上。
“他是一个什么人?”
酒馆女侍放下了工具,摘掉了手上染血的手套,然后开口问道。
“好人?”
“还是坏人?”
然而那名叫做‘米格尔’的金发男人躺在床上赤裸着上半身,听到了女侍的话微微侧了侧头看了她一眼。
“女孩认为死神只会收走坏人而把好人留在世界上么?”
酒馆女侍听到了他的话,眉梢微微挑了一下。
“当然不是。”
“可他并不一样。”
无面者很少去干涉世俗王权的更迭,因为那样的代价几乎没有人能够付得起。
千面之神的信徒认为死亡是一种解脱,而付出代价,他们便会同意带走一人的性命。
但这一种代价却并不小,并且根据目标的名望和防御程度来提供。
如果雇佣无面者杀死一个普通商人,仅仅半价就足够雇佣一整支寻常佣兵组成的军队。
而暗杀韦赛里斯这样的人,所付出的代价将会不可想象。
“是,他确实不一样。”
“因此这一次的代价是无偿的,或者说是价值连城。”
‘米格尔’轻轻点了点头。
“仅此一次。”
“什么意思?”
酒馆女侍眉头微簇,没有听明白对方的话。
“女孩,无面者的历史是什么?”
然而或许因为对方刚刚替自己处理了伤口,并且共同侍奉千面之神,金发男人显得非常非常有耐心,他开口问道。
“第一代的无面者是谁?”
而酒馆女侍听到了‘米格尔’的话微微怔了一下,不知道为何他突然提起这个,但还是点了点头认真回答道。
“千面之神教派起源于瓦雷利亚的矿井中。”
“第一代无面者就是瓦雷利亚暴政的反抗者之一。”
“有人认为他本身就是个奴隶,有人坚持说他是自由堡垒的公民,出身于贵族世家,有人甚至会告诉你,他是个同情手下奴隶的监工。”
关于第一代无面者的真实身份就连无面者们自己都不知道。
只是知道对方领导了从上百个国家被抓来的奴隶们成功起义,带领奴隶们逃出了矿井,反抗瓦雷利亚的暴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