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
云霁笑了,笑的很开心,似六月的暖风荡漾了心尖,将内里寒凉皆驱走,精气神都有了。
面上竟生出一抹红润,如此轻易就可看见的变化,苏娆这一句话,竟比让云霁喝多少贴药都管用。
张开臂膀,时隔两月后,再一次将苏娆揽入了他那单薄却又感觉厚实的怀抱中,说道:
“娆娆,是你给了云霁这个机会,你又拿云霁当借口,才来到云霁面前,那我们好好相处十天,就十天,过后就真的都别再疼了。”
十天…
苏娆任由云霁抱着她。
如此相拥,鼻息内轻易就可以嗅到那特有的清幽药香,而其内夹杂的那股轻易难以察觉的血腥味,似乎因为浓郁缘故,这次苏娆轻易嗅到了。
他是真时日无多了吗?
明明只是脉搏虚浮而已啊!
为什么会有这么浓厚的血腥味。
“好,十天,就十天,十天以后,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谁也别让谁无地自容。”
眼角,终是一滴泪滑落,苏娆还是心软了。
就让她心软十天,就只这十天,她是苏娆,不是秦娆,而他是苏娆自小追逐的霁月世子,苏娆追到了他,把他追到手了,仅此而已。
垂落的双臂也终环住了云霁的腰,苏娆将脸埋了云霁怀中。
一语低喃:
“这十天,我想看见一个鲜活的霁月世子。”
“好。”
几日来皆是好天气,可今夜却偏偏下起了雨来,明明应该是开心的事,可偏偏老天爷却并不开心。
哗哗雨声,击打在房屋地面上,溅起院中淤泥。
屋门窗棂虽皆被关,可油灯烛光却还是被自门缝窗隙吹来的夜风吹的晃晃闪动,舞了火姿。
最后一根银针取下,云霁深深呼了一口气,面上苍色完全消失,红润浮现,整个人都轻松了。
“这么轻易就能缓过来,也不知那竹先生是不是庸医。”
苏娆收起银针包,嘴里嘀咕一语。
“心病,自然唯有心药能治,竹先生纵有千般神术,也走不进云霁的心中,自难以根治。”
云霁为竹先生解释一句,拉起自己的衣袍穿好,又拉过苏娆的手将那条月华腰带递给苏娆。
竟又说了句:
“娆娆次次拉扯云霁的腰带,理应为云霁系好,有始有终。”
此言,竟觉有些娇气口吻。
苏娆一时目光惊愣,更错愕,错愕云霁竟说出如此语气的话,这是她所识那个谪仙男子?
“你…没手?”
“云霁的手没有力气。”
明明拉住她手这么有力气,可说出的这话却又…
睁眼说瞎话。
“云霁,你当我乃三岁小儿…”
有些无语,苏娆就要拉下来云霁的手。
云霁却拉住不松手,又握紧了一下。
“云霁的手真的没力气,娆娆,说好的十天,这才第一天都尚未过去,你就不耐烦了。”
这话,竟又有些可怜的感觉,更带出失落感。
眼前男子,比她高出一个头,如此失落样子,如果没有眼上的这条蒙缎,如果他的眼中有光,是不是此刻内里也会是如此惹人怜惜的光芒。
苏娆的手,不自觉的要摸上去云霁的眼睛。
云霁似有所察觉,当即拉住了苏娆的这一只手。
“娆娆,就要你给云霁系。”
云霁直接拉着苏娆的手给他系好腰带。
如此‘无理取闹’。
方又道:
“好了,腰带系好了,娆娆下次可莫要再那般粗鲁的扯了云霁的腰带,这个坏习惯得改了。”
方又握住苏娆的手带她去用晚膳。
“今夜天色不太好,用过晚膳后就早些歇着,明日我带娆娆去逛逛。
此地有一处山泉,比望禄寺那处山泉还清甜,里面的鱼儿也肥美,到时我给娆娆烤鱼吃,云霁的手艺还不错。”
苏娆扭头,看着一眼,对于云霁刚才的一番作为已无言以对,现在说的明日事她也像没听见,转移话题:
“半日都没看见云风和竹先生,他们人呢!就把你和云凌两个扔在这儿。”
这一日下午为云霁施针,都不见竹先生和云风两人出现,现在晚间,她已经针灸完了,却还不见他们两人在,这说明她来时这二人就不在此。
晚膳已备好,虽然是在小村庄,但云霁的一应用具吃食和云王府中一样水准,一点没变。
这院农户屋舍,在外看去就是一院土墙茅屋,可内里布置却也精细,也皆是霁月世子的风格。
月华装色。
动手用晚膳,云霁给苏娆夹了一筷子菜后,才回答苏娆的话。
此处山间崖上有朵雪莲,竹先生带着云大去采摘了,突发夜雨,想来他们是被困在了山上,待雨停后自会回来。
而云风先一步去了京畿,给他准备住处,他不习惯住诸暹使馆。
“采药的事,云大他们就能采,要是怕笨手笨脚的坏了药性,那就把竹先生的药童带上,以后出门在外,别让竹先生这么随意离开。”
留下这句话,苏娆没在多言其他,低头安静用晚膳。
云霁又笑了。
只因苏娆如此言语。
浅弯嘴角含出温润笑意,暖了心菲。
屋中月华都为之黯然。
颔首:
“好,以后就娆娆在的时候让竹先生离开去采药,其他时候云霁都把竹先生留在身边。”
一顿晚膳,极其温馨和美。
两人之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