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李灵幽在口中念了一遍,看着一旁傲然独立的汗血宝马,点头认可。
“这个名字取得好,从今天起,它就叫金乌了。”
殷郁得偿所愿,心满意足。
“恭喜殿下,喜得名驹!”
展又菁带头道喜,众人随声附和。
永宁悔恨不已,早知如此,还不如将马卖了!干什么非逼李灵幽跳舞?闹到最后竟然白送!
李灵幽似乎听到了永宁的心声,转头看向她,一本正经道:“永宁,多谢你帮我省了黄金万两,还送了我一匹好马。”
展又菁噗嗤一声笑出来。
永宁瞪了她一眼,重重地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众人面面相觑。
“不是还要游猎吗,永宁大长公主怎么走了?”
“游什么猎啊,换做是你错失了万两黄金,还有心情玩乐吗?”
“依我看,失了黄金倒是其次,关键是失了面子。”
“可惜啊,我还以为能看到永思公主跳飞仙舞呢。”
殷郁听到人们的议论声,冷眼看向人群,找到那个说想看飞仙舞的人,默默记下,打算回头再收拾他。
“殿下,咱们还去打猎吗?”展又菁询问李灵幽。
李灵幽伸出手理了理她翘气的额发,柔声道:“你要是想去,就让你爹娘陪着你,我有些累,先回去了。”
展又菁虽然失望,却很懂事的没缠着她:“那你几时带金乌出来玩儿,一定要叫上我。”
“好。”
展曜飞贺琼夫妇见李灵幽要走,也都上来道别,殷郁生怕展曜飞认出他,借口去找辔头,带着金乌躲开了。
展曜飞瞅着殷郁的背影,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他到底在哪儿见过他。
***
李灵幽带着她新得的宝马金乌,和新收的门客“无望”回到了公主府。
殷郁跟着马夫去马厩安置金乌,金乌来到陌生的地方,表现的有些不安,咬着殷郁的衣袖不肯让他走。
殷郁搂着它的脖子低声道:“多亏你我才有机会接近公主,你放心,我每天都会来看你。”
金乌似乎听懂了,朝他脸上喷了一口气,便放开了他。
殷郁又叮嘱了马夫几句,这才匆匆地去见李灵幽。
……
李灵幽换了一身松快的流彩裙,打散了发辫用一根玉簪挽在脑后,躺在寝室的长榻上服药。
阿娜尔从怀中掏出玉瓶,给了她一丸,然后仔细地将药瓶收起来。李灵幽的药被阿娜尔一个人管的牢牢的,就连忍冬也不得插手。
忍冬端给李灵幽一杯水,看到阿娜尔动作,关心道:“殿下的药还够吃吗?要是不够,就拿了方子去太医院配制,多备一些。”
“用不着。”阿娜尔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
忍冬皱起眉头,觉得阿娜尔对李灵幽的身体不够上心。
李灵幽润了润喉咙,看出她心思,解释道:“我吃的药丸不能久放,只能当月做了当月吃,也用不着什么名贵的药材,不必去麻烦太医院,阿娜尔就会配制。”
忍冬这才舒展了眉头,见她穿的单薄,又去拿了一件月白的丝绸罩衣给她披上。
李灵幽服过药,气色渐渐恢复过来,想起了“无望”,让忍冬把他领到前面花厅里问话。
忍冬犹豫着开口:“殿下,您不觉得这个无望今天出现的时机太过凑巧吗?”
李灵幽不以为意道:“他不是说了仰慕我吗,兴许他打听到我要去东郊游猎,所以混进围场,想见我一面,这有什么好稀奇的。”
忍冬郁闷:“悦竹过仰慕您的话,您怎么就不信呢?”
李灵幽微微一笑:“我是年纪大了,可眼睛没花,耳朵也没聋呢,分得清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
就算她看错了人,也没什么,至少那人今天帮她得到了金乌,哄得她开心了。
忍冬还是不放心:“您还是谨慎一些为好,等下问清楚他的来历,再决定要不要留下他。”
李灵幽轻叹:“好吧好吧。”
……
李灵幽到花厅里等了一会儿,才见忍冬领着“无望”过来,一见到他就忍不住乐了。
殷郁的脸洗的干干净净,头发也重新束了,只是身上还穿着那件驯马时的袍子,浑身上下脏兮兮的,膝盖和手肘的位置都磨烂了,衣摆更是撕扯成了几条,不看脸的话,和乞丐也没什么差别。
殷郁本来就不自在,听见她笑出声,忍不住抬起头,看见她衣裙慵懒,脂粉未施,就美的和月宫仙娥一般,愈发自惭形秽起来。
李灵幽见他不好意思,立刻收敛神色,嗔怪忍冬:“怎么不带他去换身衣裳?”
“……府里没有无望公子合身的衣裳。”不是短了,就是小了。
李灵幽闻言,不禁又细看了一眼他挺拔如杨,伟岸如岳的身材,当即吩咐:“去叫针线娘子过来。”
殷郁忙道:“不用,在下有衣裳,等下回去换一身就是。”
忍冬趁机打听:“不知公子家在何处?”
殷郁早就想好了说辞,对着李灵幽之外的人说谎,他毫无心理负担:“我乃珲州千骏县人士,公主回京途中,曾经过千钧县,我便一路跟来栈里,居无定所。”
千钧县临近边关,距离京城有千里之遥,他担心公主派人去打听,一来路途遥远,二来千钧县的确有个叫“吴旺”的人,此人精通马术,身形与他相仿,现在他营中做小校。
忍冬半信半疑:“珲州到京都这么远,你的京话怎么